分卷阅读239_半生为奴by篆文

，直走到他面前喝斥，警告他别妄图偷懒，否则就回明官狠狠置。

容与懒得分辨，刚想，却忽然觉到上万箭齐发式的刺痛，不由自主踉跄了两步，手的扫帚跌落，灰尘扬起一瞬间沾上了对方的衣衫。

待稍稍站稳，他正要跟那侍歉，抬间却看到他已扬起手臂，实在没力气再挪步，他只好侧过，闭目等待着那一掌落。

谁知没有预想的疼痛，他睁开，见那侍的手被人从后面抓住，站在他后的人，面容颇有几分熟悉之。恍惚间记起，那似乎是神监如今的掌印。

那人的面容和十多年前相较，丰腴了许多，眉目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却没有了战战兢兢的可怜模样。容与还记得他的名字——陆潇，正是当年他在坤宁，从秦若臻手上救的小侍。

陆潇平静地看了一容与，随即吩咐院所有人，从今日起不得指派杂活儿给他，不得打骂欺辱他，更不得踏足他居住的小院扰。

如今十二监掌事的人都已悉数换过，多数人容与并不相熟，没成想居然在这个时候得遇故人相助，也算是结善缘的好了吧。他对陆潇颔首表示谢，对方亦回应，从到尾却没有和他谈一句。

自那以后生活明显有了改善，膳比从前丰富，甚至还会有侍前来为他打扫房间，他稍稍表现一谢意，那些人就忙不迭请他坐，态度之谦恭，不禁让人疑心是在梦里。

是以除却寂寥，日倒真不算难捱。容与每天对着一小片蓝天发呆，即便再心静，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生活太过无趣。他开始想找一些纸笔来打发时间，但心清楚，这样行为一定会被皇帝禁止，所以只能偷偷地寻找机会。

他央求一个给自己送饭的小侍，请他寻些废弃的笔墨，再每天帮忙拿一张纸来，并且保证自己会将笔墨藏好，写完就把纸烧掉。得到纸笔，他每晚都会在练字玩儿，不知不觉也会写一些过去的回忆，譬如对弈、唱和、煮茶、焚香，灼的吻，难分难解的缠绵，还有相拥着描摹一幅画，那时候窗外桂飘着幽香，梧桐叶底藏着黄鹂。

一张纸真难写尽，写满之后，他再细细地看，慢慢回想，然后燃起火折将它烧成灰烬。

天来的时候，屋檐飞来了新燕，他看着它们筑巢，有时候一看就是半天。傍晚时分再将折好的树枝，新泥摆在一起，放在燕飞过的地方，第二天看到它们欣然接纳了他的礼，心里真会兴好久。

忽有一日，那常来送饭的小侍没有现，而是换作了一个脸生的人。容与觉不对，果然翌日清晨，一群侍闯他的房间，在每一个角落里翻找可疑品，好在天晚上他就将笔墨都埋在了院槐树。众人一无所获悻悻而去，片刻之后，竟送来了一大捆篾片，对容与吩咐，这是皇帝的旨意，既然他镇日无事可，便将这些的篾片悉数编好。此后每隔一天侍再依数送上新的，循环往复，日日如此。

这样去真不知何时是个，直到传喜悄悄带着近侍前来，问他有何需求时，他便老实不客气的提，“我如今被圈在这里，就算得了痨病也不稀奇，求孙公安排人手借着机会，把一个“死了”的林容与运去，应该不是难事罢？”

传喜愣了，面难，容与看他并非不敢，只是有些顾虑，推波助澜，“我回来也有小半个月了，皇上初登大宝，诸事繁杂，只怕早把我这号人忘到九霄云外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侍病死，难孙公还要特特地去跟皇上汇报不成？孙公也清楚，皇上若要我命，我岂能活到今日？我永远消失在世上，难不是更符合天意？”

话锋一转，他再，“今时不同往日，可我知孙公心里还是重义的，不然不会数次在御前为我声解围。倘若孙公还愿意念一番旧，我自是激不尽。不然我这个罪人落廷，终究是个麻烦，知的事太多，难免会妨碍着旁人。”

传喜明白他话里的提醒，涉及当年他为自己隐匿陷害同僚一事，不由嗐了一声，跺了跺脚，“你就是不说这个，我原也有此意。”说完又觉得他必是不信，摇一哂，“我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见利忘义，贪图富贵，这我都认，可我好歹也是个人，也讲人，咱们起小一块大，和亲哥俩儿不差什么，我如何能睁睁看着你受罪，罢了，就当是自己日后积德吧。”

容与一笑，心登时松快来，双方说定只等传喜那消息，一旦时机成熟，便叫心腹之人将他偷运。

临去时，传喜忽然，“别说是我了，连素日和你敌对的岑槿，也不曾刻意歪曲你。那日皇上念给你听的话，其实不是他写的，不过借他的名字来气你。那人倒是极有骨气，连皇上代的话都敢驳回，为这个连乌纱帽都彻底丢了，本已是破格起复之人，这辈再要翻怕是没机会了。”

容与默然听着，没有回话，然而心里还是慢慢地泛起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