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没有。我见过远山，也站过群山之巅，可人不能永远立于
峰。到最后，心里要的无非安稳宁静四个字。从你
上，我得到了。像故乡之于旅人，有心安之
，有对过去岁月的留恋，可以抚
人心，可以让人受喜乐愉悦。所以你之于我，就好似熟悉的故乡，不可替代，铭心刻骨。”
容与垂
帘，隐匿住一
难以自持地动
，“那便好，我们都没有后悔过。不过虽然这么说，来生我可不要再
臣了。寻一
云山小隐图里的好山
，盖一间小宅
，每日
山采药，寻仙问
，等忙完了一天的事，傍晚回到家，
人就在门
等着我，不必多言，只相对笑笑，一句，我等了你好久。”
手
一
，是被沈徽握得更牢了，“是这句么，我记了。”说罢忽然蹙眉，“怎么你来生都只个闲云野鹤般的人？也不好好
将仕，真是太没息了。”
“这辈被朝堂大事折腾得
疲力尽，我也算鞠躬尽瘁了，”容与故作愁苦，摊手一笑，“来世就让我过得闲散些罢。”
沈徽轻轻哼了一声，慢慢笑着说，“我知，你本来想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一世算你陪我了，一世我总归答应你，一定会
你心愿陪着你。”
彼此相视而笑，无言依偎在一起。至于两个人无限憧憬的那些话，其实也间接证明，无论是今生，还是难以预料的来世，他们都没有十足把握能够相依相守。
然而两个人都小心翼翼，不去
及这个话题，将来的事，谁能一望得穿，或许自有到渠成的一天。
更漏滴滴答答作响，檐铁
轻声相和，殿外开始陆续有人走动，
人隔着屏风请求为沈徽更衣盥洗，再过一会儿，便是朝会的时间了。
容与也该起上路，沈徽忽然特别慨，“我不去送你，是因为我知，你一定能回来。”
笑着颌首，鼻的酸楚其实已直冲门。沈徽亦如是，拉着他，语速急切，像是在
调给自己听，“如果我忘了，我是说，如果，你要时常写信来问我，什么时候方便让你回来。一定记得问，倘若我一时没想起来，就全靠你了。”
容与再颌首，随着殿的人们纷纷
来，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结，只是几近贪婪地凝视沈徽的脸，以期用这个方式将他
烙印在脑海里。
侍女请沈徽去梳洗的一刻，他脸上又恢复了冷漠肃然，端坐于镜前等待她们为他梳好发髻。
容与默然起，望着一殿忙碌的人，所有人都在刻意无视也的存在，于是给了他最大限度地自由去直视沈徽。
束好金冠，系上绶带，镜人又成了威严与矜持并重的帝王，
不可攀令人仰视。
容与默默对着他的主君，他的人躬，抬首时再注视片刻，然后转离去。
推开殿门的一瞬，沈徽忽然叫，“容与。”
脚步一滞，容与回首望向他。
“南京多雨，气候
，记得要护好，你的
。”沈徽字字清晰，神
淡淡。
容与欠应是，“也请皇上，千万珍重圣躬。”说完不再
连，转过
去，殿外依然有朦朦的月，是时候踏上不知前路如何的旅途。
他自午门外发，临行时，没有回望这片皇城，不是因为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再回来，而是多望一，也许就会舍不得离开。
车旁站着许久未见的方玉，她是沈徽特准，要容与带上随行之人，为的也是去了南京有人照顾他。
其实就算沈徽不提，容与也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京里，现好了，就像很多年前说定的那样，他们两个人真的有一天，以这
方式相濡以沫。
“我乏了，想睡一会儿，了京城再叫醒我。”容与对她微笑，然后合上了。
第138章 
日昭昭
南京的冬日虽无肃杀之气，却时常雨雪霏霏，清冷而腻。
圣旨上说的明白，容与不过闲居此地，挂着一个奉御的衔，正事一律不涉及。是以他到了南京，不过去御监了个卯，拜见掌印，和同僚略微寒暄两句，如此而已。
众人对他倒也客气，只是看他的神难免透着各探究和猜度，话里话外也会
对他的一丝同，几分惋惜。也有人特意跑来专门为看他一，想是十分好奇这个曾经御前得
二十年，数次为钦差代天巡政，大权独揽的相会是什么样，而一朝被贬又该是怎生落寞的形容。
容与只装作不察，循着礼数和所有人打过招呼，便向掌印告罪说自己不好，无事请许他在家休养。掌印自无话，慷慨地放他去了。
南京是大胤立国之初的都城，后来太宗迁都，南京便成了陪都，一样设有六
和十二监，但一向都是虚职。
如今应天府就设在南京城，这座古称金陵的都城，北控大江，南凭聚宝，西接石
，东傍钟阜，气势颇为恢宏。
然而就像他尴尬的地位一样，不免有苍苍金陵月，空悬帝王州的寂寥。
容与早前托人置的宅位于城三山街，粉墙黛瓦，映着小桥。据说之前的主人是个徽派商人，颇有几分雅趣的在院凿了一池，湖山假石缀其间，玲珑别致，峰峦叠嶂。因见一独立的院落清幽安静，就将其改为画堂，闲来无事便题了个匾额在其上，名曰还砚斋。
搬来没多久，先迎来了第一个故人——林升。甫一相见，他人已是双目盈泪，几乎扑容与怀，里埋怨，“您怎能如此对我？早就知您当日让我走必有缘故，原来竟是被发
到这里来。”
林升总是能逗他开怀，容与搂住他，环顾四周绿意，挑眉笑，“此清晨夕暮，烟弥漫，风起时，滴翠凝碧，有曲桥，小溪如练。我每日枕波其上，寄诗画，从此远离庙堂，这么快活的日，怎好用发二字来形容。真是暴殄天
。”
林升四看看，也笑了来，笑过之后还是正，“您是自请来此的罢，若是依万岁爷的心思一定不会主动放您来。其实他应该也舍不得您……可这会儿降了职，赋闲在此，那些人就能放过您了？说句不听的，他们
不得整死您呢。”
容与，想了想告诉他，“我被贬黜，从此远离京城，远离皇上，便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虽然人还活着，但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圣眷，丧失权力的林容与，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林升思量了一阵，慢慢明白过来。容与又问了他一些吴王的近况，闲谈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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