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神一滞,这里的威压是之前的十倍,但还能承受,他步履缓慢地往前走着,伸手想去拽他。
在快碰到墨铮时,他回过来,望着那只手。
然后手的主人便再也动不了,他读懂了他的意思——若他伸手,便是扰他登阶,违背规则。而违背了规则,谁也不知那会有什么后果。
墨铮站在上面,无形一俯视的姿态,他望着面神各异的脸,忽地生些恶趣味,勾着嘴角轻笑:“我应该不需要陪着你们玩虚与委蛇的把戏吧。”
“你说什么!”
这一便燃了众人的火药线,群激愤。
邢咏歌却往后退了两步,面凝重地看着这人,如临大敌。他为天生,对意极为,他能觉到这人上的意有多么可怕,仿佛这人本就是的化。
墨铮将视线移到他了脸上,天生,果然是个好苗,若是换从前……
摇了摇,转往上走去,他来这只想见到阿玄,不想多生枝节。
“怎么了?”燕红扇一直注意着邢咏歌。
邢咏歌看了他一,神复杂地摇了摇表示没事,然后又望着墨铮,他刚刚居然受到了两意。一者飘摇如暴雨的扁舟,一者却浑然一。
“那就走吧。”燕红扇皱了眉,也不勉,往上走去。这一番话的功夫,那些人已经走远,他们反而落在了后面。
到了七千阶,便有人停了来。
到了八千阶,人数只剩一半。
九千阶,就只剩了三个人。
额上汗珠不断落,衣服像浸在里,他半弯着腰,这样能好受些,燕红扇觉得他的骨在抗议,仿佛在宣告走到这就是他的极限了。
但他不甘心,凭什么他每一次都是第二!
他不由偏过去看旁边的人,邢咏歌只有脸白了些,他不由嗤笑一声。
你也不过如此。
即使行动如常,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依旧能看他也好不到哪去。
然后一个白人影飘他的视野,他又开始登阶了!步履轻盈,那威压仿佛不存在。他甚至能清楚辨认他走路的频率和之前一般无二。
他不由瞠目结,这是个怪吗?
不等他多想,邢咏歌又继续了,他一咬牙是跟了上去。
一踏上九千阶,他神一凝,诸般幻像尽数袭来,但不过片刻,他便挣脱来。
他望着这条得仿若虚幻的白玉阶,心一冷,这本就是一条炼狱之路,因为这幻术会越来越厉害,直到以假真。
他陷在了九千三百阶。
邢咏歌看了燕红扇一,便望着前面已经走很远的墨铮,继续向前走去,重复幻境再挣脱的过程。
慢慢的,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恍惚间似乎听见了一句“再走去就回不来了”,然后他停在了那。
九百九十阶。
墨铮看着他摇了摇,果然这一代的天传人有些弱了。这世间有各各样的天才,但有一名为天生,这人一生便是天之骄,受尽眷顾,为天传人,被给予厚望,维持秩序与平衡。
说起来他也是天生,只可惜是自己争得。
最后九十九阶,幻像愈发厉害,上一瞬他还是路边乞讨的乞丐,一刻他便成了君临天的帝王。无数人为他而哭,无数人为他笑,无数汹涌着似要吞噬他的心。
但这一切都没有拦住他的脚步,不急不缓,从容自在。
最后九阶,他看到了大黑,看到了大师兄,看到了他的父皇母后,他的六哥,甚至于阿玄。
从前的,现在的,无数人影从他面前飘过,他踏上了最后一阶。
周遭景一变,月笼罩了整个世界。
薄纱般的银辉自窗,浸在窗边的棋盘上,将上面的残局照的通明。
周遭的摆设都蒙上了灰,亮起来的唯有那盘棋。
墨铮走了过去,坐在了白那一方。然后前一黑,上空,没有半知觉。
脑里清晰地映现在的局势——双方厮杀的十分惨烈,黑白混一团,但再走几步,黑就要惨胜了。
他听到自己一声嗤笑,语调轻柔优雅,仿佛他还是白日里那个光风霁月,智计无双的冥帝之。
“屈服?大有缺,衍数为九,遁去其一,我会成为那个‘遁去的一’。”
“你不给我,我便去抢。”
“你若拦我,我便要你烟消云散。”
“你知的,这天遮不住我的,这地埋不了我的心,这人亦然挡不了我途。”
他在黑央落一粒白,置之死地而后生。
场景瞬时破碎,化作白光散去。
一睁,已是天光乍破。墨铮望着角落里缩成一团的灵,轻声笑:“你窥探我的记忆?”
它瑟缩的更厉害,连都不敢睁。
“阿弦。”
这时恰好有人叫他,墨铮回过去,看到来人不由弯了嘴角,重现桃始盛之景。
“你是来带我走的?”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那人如是答。
第55章 愧疚
妄言喜看那些话本,久而久之他便觉得每一次久别重逢都是令人激动的,但他看到那张脸却生了一前所未有的安定。之前产生的无数疑问织在心,扰的他有些急躁,没见到这人之前,他有很多想问,当如今真切的见到了,他却已经想不起来该问些什么,满心都被这个人胀满。
他只想对他笑。
“你终于回来了。”
冥帝自御座之上走,走到这个走完了整个登天梯的人面前,冰冷的叹息自他溢,似乎穿过了无数岁月。
众人面面相觑,刚为这次居然有人走完整个登天阶而惊讶,妄生尊和冥帝这些大人便一个个来。
墨铮望着冥帝没有说话,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正如千年前他离开的时候所说的那样,此去一行,再无归期,哪还有什么回来?
他甚至不明白在他那件事之后,冥帝为什么还会现在这里和他说话。
忽然他抬起,“你还没突破。”
思前想后,冥帝的目的应该只有这一个。冥帝和他一样,修的都是忘,而千年前他已经将男女抛却,如今他现在自己面前,想必为的是亲,他曾是他最看好的继承人,他最的孩,若要斩断亲,他是不二人选。
“那么你来这是要杀了我?”
千年之前没能来得及,如今要补上?
冥帝闻言一怔,突地生些许啼笑皆非之,之后心却漫上了些许悲凉和愧疚,但如冰霜般的脸上却没有半变化。
不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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