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面与盆沿齐平,但不要溢来。”
邵飞不解,“什么用?”
萧牧从文件抬起,“你不是怕为我站岗耽误训练时间吗?去靶场也是练击,在这儿也能练击。虽然我没当过特兵,但也知你们狙击有一项基础训练是提手的稳度。你右手举盆站军姿,既站了岗,又没缺席训练。怎么,还不满意?”
邵飞无话可说,站在池边往手上冲时想:放!我早就迈过稳度那坎儿了,现在急需的是实弹实枪实训,再举盆有个用!
萧牧要真有本事,在靶场时就能一看谁狙击有问题,并停来指几句。
但他没有。
他只是每天去靶场转一转,摆着首视察基层队的样,脸上是刻意装来的“亲民”。
邵飞托着一盆执勤,姿势分外可笑。脑里一遍一遍过着萧牧来猎鹰后发生的事,越想越恼,后槽牙咯咯作响,手肌也跟着搐起来。
就平在盆沿上,一轻微的抖动都会洒来。
邵飞恨得牙,肩传来一阵凉意。
他知洒了,心里骂娘,却不太在意。
以前大家没少练过托盆,洒了重新掺上就是,教官会骂上几句,罚100个俯卧撑。
这儿小惩罚在选训营里本不算什么,邵飞被罚过几次,完继续练,心里坦的。
所以现在洒了,他也没往心里去,继续笔直地站着,继续暗骂萧牧。
饭前,萧牧在里面叫了他一声,他去池边倒掉,屋前呼一,压满腔不,才推开门。
萧牧目光落在他右肩上,“洒了?”
他意识想否认,余光往肩上一瞟,发现瞒不过去,只好:“嗯。”
“嗯?”萧牧脸沉了几分。
他立即改,“是,萧队!”
萧牧角的光在他脸上扫过,“刚才是想瞒着我,蒙混过关?”
邵飞心脏了一,迅速站起军姿,“报告萧队,没有!”
“前天我当着你的面跟洛枫说过,会监督你训练,并教教你怎么人。”萧牧转向墙边的书架走去,“你可能以为我只是说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动手。”
书架里没有几本书,文件夹倒有很多,还有十几个得一尘不染的相框,有的照片已经泛黄,有的照片还像新的一样——那是历届二队队员的生活照。
萧牧一边找着什么,一边绪不地问:“类似疏忽,猎鹰的教官怎么罚?”
邵飞没想到姓萧的还会罚自己,转念一想,梁队那么凶,也只是罚100个俯卧撑,萧牧这纨绔懂什么,难不成还能罚200个?
就算是200个也不怕,遂答:“罚100个俯卧撑。”
“就这样?”萧牧转过,手拿一条小臂、两指宽的竹尺。
邵飞尾椎生一阵寒意,见萧牧缓步朝自己走来,竟然没息地往后退了一步。
萧牧右手拿着竹尺,朝他伸左手,“右手给我。”
邵飞双手背在后,左手着右手,大大的睛因为惊讶与些许恐慌而显得更加生动。
萧牧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右手伸来。”
这话就像一无形无质的线,一被萧牧拽在指尖,一拴着邵飞的手腕。
邵飞抬起右手,低着,手指颤抖着打开,手掌上刚刚结痂的伤。
他只有20岁,但手掌与指腹上覆着明显的茧,层层叠叠,糙而没有。
萧牧拉过这只手,没有欣赏的兴致,也没有怜惜的心思,竹尺毫不留地落,打在掌心的痂上时,发一声脆生生的响。
痛!
邵飞整个都抖了起来,泛红的双难以置信地望向萧牧,不敢相信竹尺会真的落来。
还打得那么重!
萧牧平静地与他对视,“痛了?”
邵飞抿着,的委屈压过了愤怒,一声不吭地站着,脖生地梗着,倔的模样十分招人疼。
但萧牧却没有放过他,竹尺一记一记地往手掌上,痂破了,血从掌心涌,红红糊糊一片。
邵飞忍着痛,萧牧打一,他就在心里数一,数到20后却怎也数不清了。
脑痛得发麻,心脏痛难忍——众人皆知十指连心,而只有手掌也吃过苦的人,才知掌心亦连心。
他咙涌起一阵甜腥,压抑不住的低吼碎裂成不成调的。泪从角挤,气打了眶,泪却固执地挂在睫上,不肯。
萧牧放竹尺,牵住那颤栗的指尖,“知我为什么罚你吗?”
邵飞抬起左臂,衣袖抹走睫上的泪,声音带着不太明显的哭腔——不甘又犟,不想承认自己在害怕。
“知!因为晃来了!”
“啪”一声响,竹尺再次落在掌心,萧牧眉目冷峻,“错。因为你明知自己没能到最好,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邵飞睁大,委屈里又多了一分困惑。
萧牧放开他的手,踱向书架,从常备的医药箱里取棉与酒,漫不经心地给竹尺消毒,净后放回原。转:“你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洒了也没关系,又不是每回都洒。而且就算洒了,也不代表狙击时打不目标。”
邵飞整张脸都红了,是痛,是怒,是怨,是心思被一看穿的惶恐。
萧牧又:“其实你的想法没错,洒一次有什么关系呢?你只是个凡人,不是神,不是机,有绪,有状态不好的时候,洒了便洒了,掺上重来便是。况且托盆只是基础训练,托得最好的人未必是最的狙击手,托得不怎么样的人命率说不定更。”
“但是我们可以换一个场景来说。”萧牧坐在沙发上,双手叠于腹,“你是为战友提供火力掩护的狙击手,开第一枪时手抖了一,是不是能够换上弹重来?你能重来,你陷敌阵的战友能?”
邵飞心神俱震。
萧牧笑了笑,“你的确不是机,更不是神。但穿上这迷彩,以猎鹰特兵的份征时,你就是神,你必须将自己当神。”
“否则你如何保护那些将后背给你的兄弟?”
“你的作战技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心态亟待调整。狙击手必须沉心,而你现在心浮气躁,连托盆都不好。”
“我……”邵飞想争辩,萧牧却抬手打断他,语气比刚才柔了几分,“以前带你的教官是梁正吧?”
邵飞木然地。
萧牧了然的神,“梁队面恶心善,他没有教够的地方,就由我代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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