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无法回。
不知又是谁扶住了自己,锦宜看不清。
像是黑夜突然提前降临,她只能用最后的力气跟理智:“走,快走……去传旨,救三爷,救……”
那是她前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
那一夜后,重新启程。
所有人发现队伍的气氛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笑语声一派轻松,八纪跟邈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说笑。
所有人都悄然看向一个人,桓玹。
看起来,桓玹跟之前并没什么两样,只是略少言寡笑而已,但不知为什么,却有一冷冽的气息,仿佛自骨里透了来,就算他笑看人的时候,都让人有肃然生栗的觉。
八纪早嗅到不对,竟不敢到跟前招,只拉着邈背地里说:“这定然是跟姑姑昨晚上梦迷了脱不了系……不过,姑姑这真是梦迷了吗?”
邈:“是啊,从以前就有过,你也是知的。”
八纪当初被桓玹叮嘱特意留心锦宜“梦”的事,所以会时不时地向邈旁敲侧击,邈毫无防备,有什么便说什么,所以八纪也最为清楚。
八纪看着邈,回想所知的,又想昨夜的那一场。
锦宜红着着泪,抓住他喝骂“快去传旨,救三爷”的那悲怒,那绝非只是梦魇而已。
心竟有些寒意动。
邈:“你怎么了?”
八纪忙笑了笑:“没什么,我想三叔是担心姑姑这样……会伤。咱们别去扰他们,且让他们两个静静地多多相。”
邈答应了声,八纪回看一后的车,惦记着那句“叫我白死了”的话,燥。
这日将近午,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安,车驾还没城,就有桓玹的一近侍面恭迎。
桓玹并未面,只叫谭六吩咐各事宜。
这一路走来,他始终拢着锦宜未曾放手,话却极少。
锦宜明白是因为昨夜,也许是因为那个不幸的孩。
在记忆慢慢恢复后,这始终是锦宜心的一刺。
当初她知,桓玹跟前世……的确是不同了,但是锦宜同时也明白,就算真的能掌握一切,也未必可以避开所有前世的不幸。
所以在看着桓素舸生小平儿的时候,她才茫然无措,因为想到了自己。
本来不该现世间的婴儿现了,这对锦宜来说,像是一藉,也许……她的那个孩,也可以……平安无事地诞生。
然而一回想当时的觉,锥心刺骨,无法忍受。
当时桓玹的冷漠拒绝,同样也是一刺,扎的她无法安生。
诚然,这一世的他已经跟以前大不相同了,而且对待她……似乎有万般耐心,那些的柔意,疼惜骨的,让锦宜心宽,心受用。
但这又怎么样?
那个孩,仍是曾经活生生地跟着她一起没了。
没有人能够会那觉,没有人明白她的受,只有她自己,无法忘记,不能释怀。
一旦想起这个,她就有一快些离开这人的冲动。
家里的事都已经妥当了,元宵节那天,邈幸免于难,一家的轨迹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邈了翰墨,又有了小平儿……锦宜知,有桓玹在,雪松也必然会无事。
所以家已经没有她再心的了。也许,是该是时候结束这一切,远离无不在提醒着她前世梦魇的所有。
锦宜只是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机找到的隐居之所,却也终究避不过他执着的无不在找寻。
叶铮第一次问她的时候,她仍是决地不想回去。
但同时锦宜心里又明白,她是喜桓玹的。
当桓玹发现她偷偷收藏的那字纸,问她在别苑的时候是真是假,锦宜很想回答:是真的。
她恨他,却也喜他,车里抱着他的时候,说的不仅是前世的喜,而且是今生。
他看的这样通透,且又势在必得,不仅带了邈还带了八纪,虽然不知叶铮跟他之间密谈了什么,但叶铮的心结仿佛因而解开。
在叶铮第二次问她是不是还想留在这里的时候,她迟疑了。
而叶铮所讲的望妻石的故事,同样又动摇了她的心意。
她恨桓玹,又喜桓玹,恨跟喜织在一起,难分难解,不知输赢。
可当在东极岛那窄小的竹床上,他让两人的十指握,凝视着她的双,温声抚她的不安,反反复复说喜她的时候,锦宜悲欣加的泪。
而他一,小心翼翼地给她将角的泪渍去,在她耳畔说:“执之手,平安喜乐。”
他细致温存地吻遍她的全,无所不用地骨缠绵。
——“执之手,平安喜乐。”
锦宜的前又现十五岁生日那天晚上,天际那璀璨丽的烟,像是绽放在前,也像是在里,在心上。
但虽然离开了东极岛,是真正的解开心结,却是在昨夜梦魇醒来之后。
***
来喜去桓府报信,桓玹多半是不知的。
当时锦宜虽然也有些怀疑,但却不敢低估桓玹的狠绝,也不敢估自己在他心的地位。
但现在,他果然是不知的。
到底是什么人从作梗……许是桓家的任何人,桓素舸,桓玹手底看不惯她的人……甚至……
当跟桓玹说起那个他们的孩的时候,他脸上的表,让锦宜开始后悔告诉他真相。
也是从那时候起,桓玹开始少言,可虽不说话,却总是地抱着她,片刻也不肯放手。
锦宜却也不知该说什么,便只静静地依偎在他怀。
车轻轻地颠簸着,她坐在他的膝上,每次颠簸,贴在一起的就多一份,她能觉到他温的,结实的双臂牢牢地环着她,大手时不时地在她腰间轻轻抚过,这让锦宜觉着奇怪的心安。
第一次,两个人不说话,却像是卸了心里的包袱,真正毫无隔阂的心灵相通。
车在抵达安的时候停了来。
锦宜不解,桓玹在她发端亲了一:“咱们换一辆车。”
锦宜转看他:“为什么?”
桓玹向她笑了笑:“我的夫人接回来了,总不能悄无声息的就这么回来。”
锦宜还有些疑惑,外间有人打开车门,桓玹抱了她,慢慢了车厢。
此刻正是近午,明德门的百姓熙熙攘攘,正是人最密集的时候。
光炽地从洒落,锦宜猝不及防地闭了闭,睁开的时候才发现,桓府的车停在城门上,前后三辆,不偏不倚,前方对开路,侍从举牌,后有侍从随护,整个车驾足有百人。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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