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玹先是极为心疼,幸而容先生已检查过,并未伤到骨跟要害,外伤养个月余就可痊愈。
但八纪的武功是桓玹亲教的,对付寻常孩童不在话,虽然郦邈大他两岁,也不至于就被打的到这地步。
八纪:“如果是正经的比试拳脚,我才不怕他,他用的是招。”
桓玹听他连比带划地说完,才知,八纪跟邈一言不合打了起来,邈不消说是给打败了。
八纪正得意洋洋,不料那被打倒在地的郦邈冷不防就从地上抓了一把沙,死命地往八纪脸上一扬。
八纪双顿时被沙打,又迷又疼,只顾拿手去,邈趁机爬起来,仗着优势,往前一扑,就把八纪直直地往后推倒了。幸好没有跌到后脑勺,但他因为躲避的缘故,侧脸撞在地上,不免挂了彩。
幸而郦邈并没有趁机死手,大约也是见八纪脸上血,便一溜烟地跑了。
***
等桓玹回到房,才门,便见锦宜垂手立着,屈膝行礼:“三爷回来了。”
桓玹看她一,在桌边坐了。
锦宜在旁边,小心地打量他的脸。桓玹心里惦记着雪松的事,没留心其他,等发现异样,便问:“怎么了?”
锦宜才:“今儿……邈跟小八爷打架了。”
桓玹微怔,这才知她原来是在想这件事,怪不得神忐忑,莫非是以为他会因为八纪被打伤了而去为难邈吗?
可转念一想,如果今日不是有那天大的噩耗压着心底,看着八纪被打的那样凄惨,只怕真的不会轻易放过此事,虽然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小孩,但至少得训斥锦宜几句,让她好好地看自己的弟弟。
但现在……桓玹:“不碍事,只是小孩儿门寻常的玩闹罢了,不必理会他们。”
锦宜没想到他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意外之际,竟而不知说什么。
先前听说邈打伤了八纪,那些丫又说八纪破血,受伤极重,锦宜不知到底如何,同沈娘赶去打量,远远地看见了八纪脸上的伤跟红的吓人的双。
八纪在府里的地位殊然,甚至胜过桓老夫人的正经孙儿们,哪里曾受过这待遇。如果真的是孩们玩闹也就罢了,但差闹人命……
更加上听说桓玹回来了,且又立刻去探望了八纪,锦宜心里越发忐忑,本以为他回来势必要有一场雷霆之怒的。
她本想向桓玹解释,替邈认真的歉,可却想不到,桓玹竟浑然地不在意。
桓玹兀自神,等见她仍然站着,便:“怎么了?还有事?”
锦宜忙:“不,没有了。”
桓玹颔首,终于把心一横:“阿锦,你坐着,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锦宜因蒙他不计较邈伤人的事,心里宽,便在他旁坐了,笑看他:“三爷有何事?”
桓玹看着锦宜近在咫尺的温柔笑颜,突然有一愧疚跟负罪。
他着实想让这笑久久地留在她的脸上,但却不得不亲自毁掉。
***
桓玹隐隐觉着,雪松的死跟自己……多少有些关系。
如果不是素舸嫁,郦雪松此刻只怕仍在工,万年不动地着他工员外郎的闲职。
他不会因为升迁而忙碌,更加不会屡屡外派。
若不是因为新升了侍郎,又怎会特意往南边去,从而遇到这回事?
雪松的后事,是桓玹知会了桓老夫人跟桓璟,把桓府的人手拨了近百人过去,这才将所有都料理的隆重妥当。
对郦家来说,雪松的逝世,实在是雪上加霜。
前两年郦远才残了,如今郦家的梁又去了……郦老太太哭天抢地,死去活来。
锦宜却极少哭,只是跪在雪松灵前,呆呆的样。
桓玹怀疑她的泪是不是都直接咽到心底里去了,亦或者在她上发生的不幸之事太多,已经将她的泪都耗了?
他宁肯是后者。
雪松葬之后,锦宜病了月余。
这月余煎熬的时间,桓玹的态度比先前有所改观,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
原先因李空带来的那厌憎跟恼恨,跟他心里涌动的怜惜跟顾战,最终输的逃之夭夭。
他吩咐底人好生照料,又特意叫容先生给她诊治,仔细调养。
他不想让她继续消瘦去,握着那盈弱的纤腰之时,几乎让他有一折就断的错觉。
本来他的顾是可以生发芽,生壮大的。
六个月后,除了仍少言寡语的锦宜,安城里似乎没有人再记得那个不幸殒命的郦侍郎。
甚至连郦老太太,都开始了新的盘算。
那一天,郦家到了两个客人。
是姓王的父俩,据说是郦老太太的亲戚。
当时桓玹并没在意此事。
直到后来,他才得知,原来郦老太太留这两人,是有用意的。
十分龌龊而荒唐的用意。
***
那几天锦宜回了郦家,毕竟父亲没了,但还有远跟邈,尤其是远。
桓玹理解她的心,这数月来两人的比先前近两年还要好,越是同她相的多,觉越是异样。
也许在不知不觉,心里那叫“怜惜”的东西,生了,却在不知不觉,结了一滋味古怪的果实。
而锦宜设计茂王的那一件事,他也渐渐想开了,毕竟,当时他们的关系不算很牢靠,锦宜不敢跟他求也是有的,而且他自己对自己的也很有数,在那形,他还真的未必会答应为锦宜,就算肯,也不会对茂王狠手。
最重要的是,桓玹记起来,在他给锦宜镯的那天晚上,她的神异常,当时她分明是想告诉自己真相的。
他想来想去,不知不觉就把那原本会在心底天荒地老的刺给磨平了。
但是那天,他自阁门,还未上轿,丁满飞来到。
俯低声禀报,说是郦府了事,让他赶快亲自前去。
到底了何事,连丁满这样的近侍卫都不肯说,这让桓玹心惊。
郦府的柴房里,两个男人捆绑的结结实实,犹如粽。
正是先前给郦老太太留在府里的王氏父,两个人的嘴都被堵得死死的。
丁满上前,狠踢了两脚,才命人将堵嘴的烂布扯了来。
原来,这王氏父原本是来投靠郦家,谁知等赶来后,雪松早就没了,他们本无计可施,谁知郦老太因为雪松殁了,远又残了,猛然间见到两个“亲人”,像是见了救星,便又生了荒唐的主意。
郦老太想认王父为自己的儿,王二则为自己的孙,让他们从此留在郦家,继承家业。
这老太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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