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大富亲自到别云山庄,又跪又求,要他帮忙去看看因为丑事被休回家寻死觅活的楚二娘,看看气得半边风的廖氏,他也已经能狠心,不再答应了。
楚大富连着上门三日,从一开始的恳求到最后的怒骂,楚衡始终淡定地像是在看一场独角戏。
直到那天,楚雍登门,被赵殷赏赐给他的那些兵士打得鼻青脸的时候,楚衡说了一句话。
“我去了边关,杀过胡人和贼匪。去了乌吞,杀过大钺氏的兵士,还给大钺氏的王族过毒。我不是那个只会读书,被嫡母几次三番害得死去活来,却没办法报仇的楚三郎。”
他看着被踩在地上已经不再挣扎,满脸惶恐的楚雍说:“在楚衡,字燕堂,扬州允城人士,先母早逝,无父兄弟。夫为先帝亲封定远将军,日后的剑南节度使。在不才,堪堪得封朝散大夫。”
其实朝散大夫不过只是有品阶俸禄却无实权的散官而已,论理不该单独现,而是用于职事官的加官。但赵殷在他辞官后非要加上的这个散官,却在威慑楚雍时,起了不小的作用。
时至今日,楚衡想起听完他的话,脸大变的楚雍依旧能觉得心畅快。
只是,可怜了那两个本不该生的孩。
科学并不发达的古代,婴儿死亡率本就很,加上产妇得不到适当地营养和调理,过早发生关系过早怀,都是两个孩一生就不健康的关键。
“其实,那两个孩也是可怜。”五味一边说着,一边瞅坐在竿上满脸疲惫的楚衡,“爹不疼娘不的,一生来就遭罪。哪怕好手好脚活来当个人,也比怪模怪样被溺死的好。”
“当,又哪里好了。”
“我觉得就好的呀。”五味兴奋,:“我与阿兄自从碰见三郎后,就没吃过苦,如今阿兄成了小事,我也跟着三郎学了不少东西,总是比那两个孩要走运的多。”
他说的兴奋,楚衡哭笑不得地摇了摇。
竿一路往,颠着颠着,颠了睡意。楚衡索闭小憩,耳边五味叽叽喳喳的话语声与林鸟鸣渐渐混为一。
楚衡的前几日在地里摔伤了,上山时,靠的都是竿。理应该好好待着养伤,偏生自从陆寄来了第一封信后,他就没能安心坐来。
彼时,众人所以为能轻而易举被攻破的乌合之众,与半月后,竟不知从何纠集了浩浩二十万大军。
各方探消息汇聚后才知,那一与大夏联合的大钺氏残军,竟是赫连浑嫡亲的手。
其才智不熟赫连浑,更是凭借,说动了除大夏外余几个曾附庸大钺氏的关外小国。
如此,便有了陆信所提到了两军会猎。
陆很少会在信提起那些战事,就连信提到的两军会猎,也只是说兴许要晚些回来。那二十万大军的消息,自赵笃清得来——
陆远赴前线一个月后,赵殷斩杀赫连浑,正式与人宣战,庆王及庆王世则持天令,率十万大军前去支援。
这一次,楚衡没有再去前线,而是和从前一样,将大把的钱砸在添置衣及粮草上,至于后这笔钱砸去了还有没有收回的机会。
想起那日在书房闲来无事翻查书册时,找来的欠条,楚衡也只能说,他家将军欠的这些钱,大概只能用偿了。
五味的声音不知是何时轻来的。
竿缓缓往山走,到了山脚理应换车。但楚衡已经坐在竿上睡着,见他面容疲惫,五味也不好将人叫醒,只得托人直接抬着走。
别云山庄所有人都知,楚衡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经历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到的事。五味在服侍他沐浴的时候,更是亲目睹过他上的那些用过药后,仍旧能看样来的伤疤。
五味偷偷问过楚衡,如果那些危险和意外发生的时候,陆将军真的没了,他还会回来吗。
楚衡说,山庄里的一切都已经有了最妥当的安排,所以如果真的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那就寻一杯酒,去黄泉找。
那时候,五味就知,他阿兄是真的没有机会。
因为在三郎的心里,有个人把他的世界填得很满很满。
山时,天已近黄昏,天边日暮红霞,檐燕归巢。本该在田间地奔来跑去的孩,瞧见竿上显然睡着了的楚衡,纷纷捂住嘴,小心翼翼跑过边,垫着脚尖看他。
五味有些不乐意地赶人,几个孩笑嘻嘻地绕着他的边跑了几圈,一不留神撞上了抬竿的汉的腰。
人被撞着,竿自然也大力地颠簸了。楚衡坐在上被颠得睁开了。
“三郎没事吧?”
五味有些急了,揪住罪魁祸首的后衣领就喊:“这孩撞着人了,没吓着三郎吧?”
楚衡还有些迷糊,见着被五味抓着的小孩像是被吓着了,不禁笑:“胡闹,还不把人给松开……”
他话没说话,却是余光瞥见远,有一影策而来。
他抬眸,远红霞映天,那人一明光铠甲,风尘仆仆,却双目清明。
远山似有鹿鸣,楚衡的双眸终是染上,笑勾勒好看的弯。
他动了动,无声地说——
迎回来,我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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