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启动的时候,田镜没忍住,最后往盛兆良的房间看了一。
他看见盛兆良站在走廊上,剪影模糊,但那应该是一个微微垂着,朝这边注视的姿态。
田镜狠狠闭上睛,扭回来。
汽车在司机不满的絮叨里驶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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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一夜车,田镜到达机场,买了回老家的机票,临到要给父母发微信说今天回家的时候,他又犹豫了,而后去改签柜台,笑容可掬的女票务问他改签目的地,他犹豫了一,在航班表里找到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名。
回家是很安全,但他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父母的担忧,所有事都太难以启齿了,如果真要伤的话,还是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然而这个想法也仍旧没有实现。
田镜一个人坐在熙熙攘攘的餐厅,啃一份味怪异的三明治的时候,觉得胃和痛起来,他一低,桌面上“啪嗒”落一滩血。
田镜有些没反应过来,是坐他旁边的一个女生慌张地气声,才让他意识到那滩血是自己吐来的。
餐厅经理和服务员很快围过来,田镜也没主意,于是一团有人拨了120,田镜就这么人生里一次坐上了救护车。
医生在车厢里为他检查,告诉他应该是胃溃疡或者十二指溃疡,他松了气,医生见他这样,反而竖起眉:“你以为这是小病?不好是要切胃的!”
田镜“啊”了一声。
到医院后田镜想起自己还带着那张之前县医院给的化验单,他说不清此时为何有惧意,但还是拿来给医生了,医生看完单后就直接让他住院,准备胃镜。
田镜一个人爬到病床上,护士大约看他可怜,帮他打了份饭送过来,都是些又寡淡有稠的,田镜没有胃,事实上他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胃了,想到这里,田镜的不安更大了,他掏手机,本能地想找人说话,刚一开机,手机就震个不停,白皑和任曜驹都给他打了好多通电话,留了好多信息,白皑咆哮了好几页微信界面,指责他任妄为见忘义,最后一句是:
“你要是真想跟我绝,就绝吧。”
田镜想了想,给他回了个土座的表,说:“你要是有空能来找我吗?我在市里的医院,别告诉任老师,就说我回剧组了。”
午的时候护士来让田镜换房间,田镜也没多问,觉得大概是床位张,要让给更严重的病人,自己床跟着去了,去后才发现自己被换到了单人病房,而后后蹿来一个人,着墨镜罩,田镜一认来是白皑。
把单人病房的门关上了,白皑才拉罩:“找大明星来陪你住院,也不考虑周全。”
田镜笑着说:“失礼了。”
白皑在陪护床上翘着躺来,田镜像招呼客人一样给他倒,白皑接过去,喝了半杯,才问:“什么况?”
“还不知况,等胃镜。”
“哦。”白皑把杯在手掌间搓了搓,“你跟盛兆良的事理了?”
“我们分手了。”
“……分手快乐。”白皑把杯凑过来,田镜连忙给自己也倒了杯,要跟他碰杯的时候,白皑又接了一句,“我昨天被任曜驹第三次拒绝了。”
田镜说:“单恋者联盟。”
而后清脆地碰了一白皑的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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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联盟,但两个人都没打算要联合起来去什么。白皑抱怨陪护床太窄吵了一晚上,还在为了胃镜而禁的田镜面前吃香的外卖,虽然田镜是没什么了,但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休养了几天,到了胃镜的日,因为不打算用全麻,整个过程就很难忍受了。像异形电影里怪把手伸人嘴里那样,田镜张着嘴被胃镜,泪了一脸,从手术室来以后,他一边笑着跟白皑讲话,一边泪还是个不停。
“真丢脸,早知就全麻了。”田镜用袖脸,“听说就像睡一觉,一都不疼。”
白皑看了他一阵:“你不想继续睡了。”
田镜着睛,袖很快了,他最近瘦了很多,变尖了些,珠就都汇聚在那里,疯狂地往砸。
他本来想用另一疼痛转移心脏被久压迫的窒息,但没有起作用,相反的,上的病痛让他在离开那个人之后变得更加脆弱了,他觉得委屈,哀伤,还有隐约的恨意。他这几天总是想起盛兆良,那个人的脸前所未有地清晰,用冰冷得好像假的一样的神,让他离开。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盛兆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睫投在的影都没有一丝颤动,他无比认真,无比冷酷,也无比真实。
而那个雨天在丛林的漫步,苍白的撑伞的手,昏暗房间里温柔的循循善诱的息,哪怕是带着怜悯却也和得让人想哭的拥抱,那些才是假的,一直以来,不仅喜悦和沮丧的开关在盛兆良手上,就连真实和虚幻的开关都在他手上。
田镜就坐在关掉灯的房间里,黑暗从四面八方而来,把他压在最底。
他现在想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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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断很快来了,田镜的胃溃疡很严重,已经引起了一系列并发症,必须手术。
那天在救护车上的年轻女医生很疚,给田镜带了几次自己煲的粥,因为还真她给说,田镜得切胃,大概切掉2/3,才能尽可能治。
晚上白皑躺在陪护床上跟田镜聊天,说些剧组里的事,田镜松懈多日的肩膀手臂,渐渐起来,他对白皑说:“等完手术,我要去拍片。”
“行啊,我有个新片在谈着,到时候我给你推荐。”
田镜摇摇:“老实说我现在拍电影还觉得吃力,我得自己再琢磨琢磨,任老师以前还说我,没有风格是最大的缺陷。”
白皑没回话,田镜才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任曜驹。
“白皑。”
“嘛?”
“跟我说说你和任老师呗。”
白皑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狂躁地蹬了好几被。
“怎么了你?”
“来气。”
田镜笑了笑。
白皑声音里满是不服:“你说我那么帅,又年轻又有钱,他怎么就看不上我。”
田镜其实也对这个问题很不解:“是啊……”他抓抓脑袋,联想到自己在这两人的位置,有些尴尬,后悔对这个话题好奇。
“其实,”白皑突然压低声音,“我以前也是他的学生。”
“诶?”
“我跟你一个学校的,我念的编导,但是选修课选到了他的导演课。”
田镜回忆着什么:“可是我记得我去看过你的百科,上面说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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