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容易。”田镜觉得盛兆良简直不知人间疾苦。
“哪有那么不容易。”盛兆良了一把田镜的脸。
对于盛兆良来说,也许真的没有不容易的事,田镜周末就被他拉到了书店,买了一大堆相关的专业书,没有上编导考前班,单纯靠网络和书籍自学,田镜也将门摸得七七八八了,就这么一直持续到寒假,田镜才跟家里和盘托,说自己要在学期请假一个月,去参加各地的艺考。
而在田镜拉着行李箱到火车站的时候,迎着蒙蒙亮的天光,看到了同样整装待发的盛兆良。
“你忘了?我也想学电影啊。”
盛兆良没有任何准备,刚开始田镜以为他是来陪考,但当见到盛兆良的面试现场的时候,他才明白,盛兆良跟自己以及其他所有靠考前培训过关的考生都不一样。
那场最重要的面试上,主考官给几个词组,签后用签上的词现场编个故事。田镜的是石、风、小偷,盛兆良的只有一个字,漂。
“待会儿我需要你帮忙。”盛兆良对田镜说,“你什么也不用,坐那儿就行。”
盛兆良指了指考官面前那把孤零零的椅,每个忐忑的学生都要坐在那上面,用自己浅薄的累积和悟,来应对那七个年纪加起来都几百岁的考官。
田镜:“好。”
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一到,就应试,田镜用石、风、小偷三个词讲了一个关于齐天大圣的故事。
齐天大圣被压在五指山的第五百个年,唐僧没有来,是风把金字押贴落了,齐天大圣再次从石里蹦,在天上连翻了八百个斗,但当他回到果山,猢狲早已散去,世间太平,人们将神仙的庙宇供奉得比朝堂还要繁荣,那个大闹过天的泼猴早就被遗忘,他若再闹一回天,也不知闹给谁看,这天已经没有猴敬他为大圣,也没有人乐意看他齐天。齐天大圣落寞回到崩裂的五指山,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唐三藏,僧人手里着镇压他的金字押贴,正研究,齐天大圣倏忽上前,抓着唐三藏的手,大呼贼人,偷了我五百年光,现在才来还。唐三藏以为猴真的是符纸失主,然而施主施主喊了半晌,也得不到谅解,被讹上了,只能带猴往西去。
考官对这个故事评价不错,又跟田镜聊了几句,但田镜不擅聊天,说完故事就好像了待机状态,聊不起来。主考官喊一个。
田镜回和盛兆良对视一,乖乖坐到了椅上。
盛兆良说,他会表演“漂”这个字。
“这是一个消防栓。”盛兆良说,用手拍了拍田镜的肩膀,“我是一个气球。”
现场有学生笑起来,氛围很轻松。
“我被绑在了消防栓上,没办法飘走。”盛兆良说着,握住了田镜的手,十指叉,田镜愣了愣,但时刻谨记自己只要扮演不会动的消防栓就好,他觉到盛兆良扣住自己的手指,不由地也用了力回握,想要借此传达力量。
盛兆良很淡然:“然而把我绑在这里的人忘记了我,她可能是个买了气球不敢带回家的小姑娘,可能是个卖不掉最后一个气球的小贩,也可能是一只重太轻=会被气球带走的小动,不得已将我系在了这里,谁知呢,总之我被抛弃了,我在一漏气。”
盛兆良说完这话,作为消防栓的田镜竟然担心起来,抬看了他一,盛兆良旁若无人地坐到了地上。
“我变成了一个瘪掉的气球。”盛兆良的语气透一无辜,他歪靠到了田镜的上,“一块没有用的塑胶,我十分悲伤。”
盛兆良突然仰起脸,看向田镜,田镜被他看得一滞,那双睛的的确确是单纯而直白的,像一个没有生命但却有了思维的东西,田镜移不开目光。
“这个世界上我哪儿也去不了,唯一与我有关的,只有这个消防栓,我将他当作朋友,但他却不会与我,他不像我,他没有梦想,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比我还要无用的东西。日复日年复年,我祈祷过有人能将我带走,祈祷过有人能剪断我的线,让我随风飘走也好。然而一切祈祷都无用,在这个过程里,我目睹了一场火灾,看到人们用消防栓接上,扑灭了大火,原来消防栓比我想象的有用,我将他当作一个不会说话的朋友,直到一群在火灾得救的孩来到了消防栓旁边,试图打开他,在看一次他展现慎神勇的样。”
盛兆良霍地站起来,语气焦急:“他们当然打不开消防栓,只好用石砸,用铁撬,冲天而起,瞬间浇了所有路过的人,他看起来威力无穷,简直要将这里变成汪洋,而在慌,有人踩断了我的线。”
盛兆良放开了田镜的手,一步步往后退。
“我第一次离开了消防栓,我曾经无数次祈祷自己能随风飘走,但这一次,我却是随着漫开的,漂走了。”
“我那个不会说话的朋友,给了我自由。”
盛兆良说完,朝考官鞠了一躬。
主考官轻轻鼓了掌。
当天晚上,田镜和盛兆良住在青旅的混住房里,田镜睡上铺,盛兆良睡铺,隔床是一个金发的背包客,在用手提电脑跟朋友小声视频,田镜睡不着,探去跟盛兆良聊天。
“我真的没相告你还会演戏,老实说,我现在都还很兴奋。”
盛兆良用一只手枕着脑袋,一只手伸上来,戳了一他的脸颊,笑着说:“你今天表现也不错。”
田镜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我还是觉得你更好,那个故事,大概是我戏了吧,最后很动。”
“一消防栓还戏?”
田镜想说,不是以消防栓的份,是以朋友的份,但觉得有矫,就跟盛兆良又聊了聊别的。那天晚上他们聊到很晚,完全顾不上混居房的礼仪,田镜一直盯着盛兆良修的骨节分明的手,不由自主地不断回想起今天盛兆良握住自己手的觉,那温的,被需要的觉,事实上在盛兆良表演离开他的那一瞬间,他很想往回勾手指,不让盛兆良走,但作为朋友也作为角的责任,让他牢牢记得自己的范围,不敢临场发挥,不敢逾矩。
睡以后,他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盛兆良的手,在轻轻抚摸他,从脸颊、脖、膛,一直去到令人羞耻的地方,盛兆良的手用了那熟悉的让他回味无穷的力度,握住了他的|,他在梦里极度惊骇,却无法自。
他逾矩了。
他的逾矩,是一切崩塌的开端。
第四章
考前的三个月,班在课间带来了两个信封,一个是田镜的,一个是盛兆良的,信封上印着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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