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
尚余轻缓从容地笑了,又一字字说:“希望楚师兄不要介意这,我们以多欺少,也是迫于无奈啊。”
“纵横天无有敌手的楚师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楚师兄,谁见了不害怕不心悸?”
楚衍伸指一抚刀锋,他手指过的地方,都有寒芒冷光绽,“随你。”
这两字话音一落,刚才微稍暗的天空,已然彻底地黑沉来。
不知何而来的雷云密密聚集,被风推着一涌上前,不一会就笼罩得方圆万里无有日光。
风气云涌惊雷炸响,咔嚓嚓的雷鸣声直直耳朵里,炸得人浑一哆嗦,忍不住捂住耳朵。
太上派外齐聚的老们,也都免不得齐齐抬望向天边,他们的目光带着惊惧与惶恐。
这一战非同小可,楚衍来者不善杀上门来,他们倒不知尚殿主能不能取胜。若是尚殿主胜了还好,若是败了……
已然有人摇了摇,不敢再想去。
突如其来的异象,不只让整个太上派跟着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万里之外的玄奇山上,白衣修士闭着打坐,如同一尊石雕般线条完,无有生气。
他已经这样坐了很久很久,此时忽然缓缓地睁开了睛。
李逸鸣目光一扫,就落到了天边,云密布雷电加,似有好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三庞大可怖的气息直冲天际,一青白一蓝紫一赤红,缠斗不休互不相让,激得天边云气错不清。
韩青,尚余,楚衍。李逸鸣不用细想,就知晓三气息来自何人。
怎么会,楚衍为何如此莽撞,一个人又无帮手,就冲上了太上派?多蠢多傻多冲动!
白衣修士再也坐不住了。他一抖衣袖立刻起,可想了片刻之后,李逸鸣又缓缓地坐了。
既已成局,尚余定有周全准备,绝不许外人打扰到这场对决。纵然他杀上太上派再破开阵法,最后怕也晚了。
他不是想不到,只是一直在犹豫徘徊,不知该以何等面目怎样心态面对楚衍。
于是就这样逃避不前,不想碰面虚度时光,直到这残酷现实让李逸鸣骤然惊醒。
大概从始至终,他都是这样无能为力的。
沉默着听那人谈话看他意气风发看他眉目绽光,而自己呢,永远置事外无有勇气。
睫羽抖动一,覆住了那双悲哀难过的睛。脆弱与孤独只如蝴蝶般停留了一瞬,李逸鸣再抬时,仍是目光冷澈无有悲戚。
短暂的惊动之后,他还是一尊无表不会说话的石雕,就连眉都不会因此抖动一。
太上派,清寂院落满是风声涌动,肆意暴怒撕扯一切,卷得三人袍袖飘杀意凛然。
他们三人谁都没有动,周遭的一切景却是模糊的晃动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一黑裂痕缓缓绽又迅速收敛,依稀可见千万星光闪烁其,飘忽玄妙如有灵气。
嗡然声响四蔓延,一声比一声更短促,搅得人脑袋生疼神魂震颤,似乎血灵魂都要被这暴声响撕碎扯烂。
天边也有云气狂,刚刚凝聚成形又瞬间被瞬间撕烂,反倒显了云的天空,是诡异的血红青白蓝紫,三织互相排斥,时而聚合时而飘。
渐渐地,三彩有了分别有了变化。蓝紫主动与青白凑到一块,齐齐前碾压,迫得血红只能蜷缩在天空一角,越来越小越来越渺茫。
无数修士都见到了天空的异象,他们蜷缩在府,都不敢放神识查探况,唯有躲躲闪闪凭借望一望状况。
轰地一声,远传来了震动声响,竟激得大地震颤房屋晃动。
绝不可能是地震天灾,但凡有灵识的修士都能分得,那是大能修士斗法时的余波震颤,动摇了大地余波蔓延千里。
在哪,是谁,为何?
每个人心都有数不清的疑问想法,但他们唯有抱着牙齿打颤,七八糟的想法太多,都不知如何分辨明了。
以往也曾有练虚修士斗法,打得天昏地暗万无光,然而都没有这令人害怕的异象。
那些斗法只是浮于表面的,似被风皱的池塘面,瞬间就能平复。
唯有这次震颤,来得格外激烈又令人害怕。好似他们的这方世界,都被盛在一个浅浅窄窄的小碗,碗碎裂向外,时刻都有毁灭的危险。
稍稍停息过后,又是第二次震颤来了,晃动得所有人都站不住,他们颓败无用地倒向地面,甚至久违地嗅到了咸腥的血腥味。
那血腥之气蔓延在鼻端,久久不肯消散,更让他们心惶恐无所依从。哪里来的血腥气,该杀了多少人命,才会化为实,让他们都有所知?
许多人嘴颤抖面苍白,他们已然在想,自己何时会死因何短命,莫名其妙就被卷这等灾劫,谁不觉得憋闷委屈?
“楚师兄,你为什么要逃呢?”尚余不轻不重叹息了一声,“你看你,往哪躲不好,非要逃到这小千世界里,害得一整个世界的凡人都因你送了命。”
已然无人能看清他们三人的影,唯有三光飞速窜显现,时而碰撞时而错,一余波都自此漾开来。
悄然平息片刻后,整片天空都跟着炸裂了崩坏了,没有太也没有月光,火如雨落向地面,大地瞬间分崩离析。
不是凡人的城池还是秀山脉,在这大灾劫面前,全都无力抵抗,脆弱得宛如一捧沙,松开手后就无法聚揽成形。
无数凡人惊恐莫名地跪倒了,不论皇帝平民抑或乞丐。他们诚恳地祈求真心地忏悔,只求自己能活来能躲过这场灾劫。
然而无用,第二剑气来了,撕裂苍穹斩碎大地,整个小千世界也瞬间分崩离析,好似啪地一声炸裂的琉璃珠。
楚衍险而又险躲过了第二剑气,抿着嘴一言不发。他竭尽全力地逃,不不顾也不想太多,可他的听力未受影响,还听得到尚余遥遥的讥讽话语。
“这是因你毁掉的第三十六个小千世界,万千生灵都为此神魂俱灭,难楚师兄就不觉得愧疚负罪么?”
尚余缓慢低沉的话音,透着格外凉薄的残忍,“你以前不是最心善不过么,就连与他人斗法时,也要选个僻静之,唯恐牵连到其他人。”
“为何楚师兄忽然就变了,非得拖累着万千众生跟你一块遭殃。你若早早束手就擒,我也不想多造杀孽,毕竟是好大的因果罪责啊。”
说完话尚余还轻轻叹息了一声,带着哀怜与悲伤,更让楚衍眯细了睛。
杀人者一边轻松惬意地毁灭世界,一边把所有罪责都推给他,真是虚伪恶心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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