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打小就是他们海军大院的一霸,那些年,大院里哪个孩没被他欺负过?作威作福、欺男欺女,盘踞了这院里几十年,活脱脱一个土皇帝。
后来他爹看着来气,直接给他报了军校,封闭式训练,他上那系的教导员还是他爸以前的属,格严谨,认真得很,秉承着老首的教诲狠狠练了他四年,终于给整饬得人模人样了。
很好,外表是一本正经了,一米八七的大个儿,肩宽,腰背,端的是仪表堂堂,双一拢,就是往天/安/门广场上一放那也是个人模人样的青年才俊啊,笑眯眯的样别提多英俊和气了。
只有他们这些熟悉他的才知,这厮就是个混世王,他在他们院里小时候的名号就是“活阎王”。
那些年,别说男男女女了,就是路边的野狗见了他都得吓得绕儿走。
周斌,赵坤啊这些小,在外人面前人五人六,在他面前还不分分钟跟孙一样?
苏青以前就不待见他,原因有很多,除了看不惯他这副老天第一的嚣张样儿,还有两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一是姚燕芳每次跟孙芙君吵完架回家就拿她气;第二,是他小时候特别恶劣,有一次和几个小伙伴诓她去过大院里的游泳馆。
那会儿她人有胖,还不会游泳,手脚笨拙,杵在泳池边不知该怎么办。
他跟其余几个男生就笑话她是“企鹅”,非让她。
苏青胆小,没敢去,可怜地被他们一直到了池边。他趁她不注意,绕到她后面,照准她的就踢了一脚,把她整个儿踹了去。
池面上溅起了老大一层。
虽然是在浅区,苏青还是狠狠呛了好几,被救上来的时候,楞在原地躺了好久,像傻了似的。
这厮居然还好整以暇地站在池边,弯腰看着她,笑得文质彬彬。结果一张嘴,来了一句:“好玩吗,小胖妞,要不要再来一次?”
——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他,那都是轻的了。
这大院里,有哪个姑娘不喜他?可又有哪个敢凑上去找晦气了?
典型的绣枕烂草心,金玉其外,败絮其。
可这缘分也说不清。她母亲姚燕芳跟沈夫人死掐,她跟沈泽帆不对付,沈泽帆的小姑姑沈诗韵却成了她读博的导师。
……
多年没见了,这人一儿都没变。
还是那么在上,那么目无人。
那么地——讨人厌。
叫人——又害怕,又讨厌。
之前在加油站见面,世珍在,他还给她留儿面,大家相安无事,这会儿单独见了,他眉宇间那冷嘲讽都压不住了。
苏青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针对自己。
小时候,他老是欺负她不假,可也没像现在这样过分。
归究底,还是因为褚越平。
——也许,他也觉得是她拖累了褚越平。
苏青看他的时候,沈泽帆也在看她,抱着肩膀,斜着懒懒地靠在墙边。
苏青连忙收回了目光。
她知,他这是在等她开服,他的,稍微一抬手就能够到那巧克力了。可她也倔,心里也有些不服气,一句话都没说,回去了柜台那边。
老板拄着靠在柜台上打瞌睡。
苏青很没公德心地叩了叩玻璃板:“老板,借我一个凳。”
老板不满地睁大了睛,看在上门是客的份上,一边发着牢一边去仓库里搬来了一只凳。
苏青了谢,搬去那货架底,踩着够着了那巧克力。
期间,沈泽帆一直冷旁观。
而她,抬脚走小卖的时候,也没有多看他一。
——不敢多看他一。
第4章 羊虎
第二天,晚上。
从褚家来后,苏青在路灯底狠狠跺了跺脚。
她留在这个家的东西不多,半个行李箱足够了,放手里一提,就是她的力气也没觉得有多少分量。
就像她留在这个家里的痕迹一样多余,带走几件衣服,就足以烟消云散了。
和苏均成约好的时间是晚上545分,他却迟了三十分钟才到。
“对不起,里忽然有事,临到儿了还留了一帮人。”他从黑的奥迪车里快步跑来,过来就帮她提起了行李,小心地托着她的背脊把她送上了副驾座,又绕到后面,利落地了行李箱。
车了大院,往东城那一带赶。
他开得快,外面的风来有冷,苏青意识缩了一肩膀。
苏均成看到,忙把窗摇上了,一面又问她:“在南京待的这四年还习惯吗?有没有好好学习?”
苏青,小声回答:“好的,老师对我很照顾。”
苏均成笑:“我跟沈教授也有过几面之缘,她人风趣,早听说你在上海时她就一直照顾你,后来去了南京上大学,毕业后她还当了你的导师。对了,你现在是在读博吧?”
“嗯,直博。”
苏均成微微一笑:“我早年也是在南京读的军校,那地方不错。”
苏青不置可否。
见她这么拘谨,苏均成也不和她搭话了。倒不是打不开话茬,他是南政军校生,读的就是政治工作思想指导这一类,因为学历、能力众,毕业后没有留在基层,直接归京在秘书办了两年,前些年调去了总参一。
思想工作这一方面,可是他的拿手好戏,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不过,那一都是他平时拿来和旁人打的。苏青是他的妹妹,他是真心希望她能解开心结,而不是用他那些路来给她洗脑。
去的是东城区那边的一家酒楼,招牌很老了,在苏青的印象里,很小的时候她就跟褚越平来过一次。
那天雨,他撑着伞替她遮挡,自己却半边肩膀都了。
苏青彼时抬看了他一。
濛濛细雨,浅浅清愁,少年笑的样温妥帖,就那样烙印在她心里,成了此后很多年的梦魇。
过了这么多年,故地重游,苏青觉得这地方的变化不大,连一楼大堂底的那块回字形的黑白地毯都没有换过。
包间定在二楼,一桌菜早上齐了。开门的时候,就见世珍左右手分别着筷,正望着一盆熟呢。
苏均成过去,摘军帽就扣在她脑袋上:“馋死你得咧!咱几人还没到,你倒先吃上了。还有没有规矩了?”
他弯腰的时候,一只手施施然搭在世珍坐着的椅背上,这姿势,像把她抱在怀里似的,说不的暧昧。
世珍脸再厚也扛不住了,讪讪地放了筷,赔笑:“哥,别这样,我这不还没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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