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
“丫,仇恨不能使人快乐。如果我始终记得二十年前妻被杀的仇恨,那我这二十年该是怎样的生活?你才这么小,人生刚刚开始,可仇恨已经在你的心里驻了十年!”
说着,徐老爹又开始咳嗽,徐三娘赶忙上前为徐老爹顺气,徐老爹从咳嗽变成大大的气,支撑着说:“忘了……快乐……”
徐三娘一时一时摇,泪从她的脸上低落到徐老爹布满皱纹的脸上,徐老爹抬手,像是要为徐三娘去泪,却终是徒劳,手在半路摔了去。
徐老爹,徐三娘唯一的亲人,亡故。
徐三娘抱着徐老爹的尸,目是一片空茫,泪犹自挂在两腮,却是没有一滴泪了。
她喃喃:“爹,穆枫就是二十年前杀您妻的劫匪的儿,您一定不希望我报仇的,是吧?”
徐老爹葬那天,天空也飘洒细雨,这几天雨就没停过,像是天在哭。
徐老爹葬在了永安县东郊,徐老爹人好,送葬队伍浩浩,等一切结束,坟前徐三娘披麻孝跪着,陈巽也是一孝服跪着,溪一素衣。
徐三娘声音很低:“溪总,我要给我爹过完三七,你先行回京吧。”
溪一张脸上无喜无怒,只:“不必。圣上要我务必亲自护送你回去,我等你便是。”
他看着前方的墓碑,墓碑上写着“慈父徐天福之墓”面一行小字“女徐三娘立”,竟无端觉得刺。
杀猪的屠尚且能有一块墓碑,而自己的父亲……
沈靖说可以正大光明的祭拜父亲,可暴尸荒野,连骨都找不着,自己又早已是不全之人,有何面目去祭拜?
三七之后,徐三娘同溪回京。
徐三娘原本想喝完陈巽和陈小莲的喜酒再回去,她打心儿里盼着陈巽好。但因着徐老爹的丧事,婚期只得延后。
启程那日,陈巽和陈小莲送至郊外,盛夏已过,早间略有些凉。
徐三娘笑着让他们回去,对陈小莲说:“小莲,陈巽以后若是敢欺负你,只来找我。”
陈小莲低笑:“徐放心,他……他待我很好。”
对陈巽,徐三娘自然是放心的。徐三娘看了一不远驾着车等着的溪,低声对陈巽:“如果不我所料,今年秋天你便能调回京,你怎么看?”
陈巽心一动:“我也是这么觉得。”
“你想回去?”徐三娘竟有些急切。
陈巽惊:“怎么?为臣者当听君命,如果圣上需要,自是要回京。”
徐三娘眸光转动,一月白素衣全无装饰,更显憔悴。
陈巽不禁:“三娘,你……”
徐三娘反而笑了:“是了,你这个脾气我怎能劝得住。——只是有不好的预罢了。我真希望你和小莲能在广安久久,这里不啻于世外桃源。”
“我走了,再会。”
徐三娘一直觉得,溪如果不是个太监,无论什么,都定是个翘楚。
尽他是个太监,无论什么,也都是个翘楚。
且不说他那武功就是“暗阁”首座,单就这赶车的准,多少年的老把式都未必能有他这么稳,这么舒服。徐三娘在心里真是把溪夸到了上天。
徐三娘一个人在轿里坐着闷,便去和溪并肩坐着,看他赶。
“溪总,你以前学过赶车吗?”
“没有。”
“这是第一次赶?”
“嗯。”
沟通失败。
事实上徐三娘很不愿意坐车回去,是溪说他走时沈靖特意嘱咐,要务必让三娘坐车回来。
徐三娘无奈只得遵从,谁让人家是皇帝呢,说的话不叫话,叫谕。
“溪总,你是姓溪吗?这个姓好少见。”
徐三娘惊喜的发现溪握缰的手竟然一僵,这个动作幅度很小,持续的时间也只有一瞬,却被徐三娘锐的捕捉到了。
溪平静的说:“我不姓溪。”
“那你姓什么?”徐三娘不依不饶。
溪终于不再目视前方,非常屈尊降贵的看了一徐三娘:“你又姓什么?”
徐三娘嘻嘻:“我姓徐呀。”
溪微微一笑,也只是两边嘴角微微上翘。
“那我就姓溪了。——驾!”竟是不再理徐三娘。
徐三娘碰了一鼻灰也不气馁,车少有的颠簸了一,扶住车边上的:“刚刚夸你车赶得好,你就故意颠簸。——我若是说你相貌真好,你是不是还要毁容呀!”
徐三娘故意激怒溪,想看看他状若平静的表,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汹涌波浪。
可是她打错算盘了,溪只淡淡看了她一:“你说错了,伤害自己的事只有蠢人才得。——我从来不。”
沟通再次失败,徐三娘愤而轿里,再不来。
却是不可能永远不来的,晚上,溪找了一个客栈,掀起帘对徐三娘说:“你要是想在这里过一夜,我也不拦你。不想的话就和我客栈。”
徐三娘当然不想,乖乖地了车,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跟在溪后,睛瞅着裙角,看都不敢看溪一。
要说这世间万真是一降一,徐三娘艳煞俏煞,偏偏在冷面冷心的溪面前毫无办法。
真正是个厉害人。
半夜,徐三娘翻来覆去辗转难安,自从徐老爹去世,她少有睡囫囵觉的时候。白天还好,夜阑人静时她总是想起徐老爹的话。
“忘了……快乐……”
这一路上她不停地打趣、挑战溪,只是想知他是否忘了仇恨,又是否快乐。
溪是顾丞相遗,虽然没有证据,但徐三娘何等明人儿,在沈靖边半年多,的又都是机密要地,怎能不看端倪。
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徐三娘年幼之时算半个江湖人,却很少接到真正的江湖人士。
她自记事便和父亲住在夏京,父亲一功夫,收钱事却也分是非黑白,杀的多半是恶贯满盈罪大恶极之人;有时即使是没有酬金,也会凭借江湖义气为人,绝对不是一个能杀害忠良满门之事的人。
想起幼年往事,余成风依稀还是三十多岁的模样,他笑着向幼小的徐三娘说:“颜颜,你要记住,江湖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如此恣意一生,方为快活!”
徐三娘打小就仰慕这个如山般巍峨,如玉般纯粹的父亲,他说的话无有不听的。彼时的她伸白、胖乎乎的小手环住爹爹的脖颈:“颜颜记住啦,等爹爹找到,咱们一家三就逍遥快活去。”
余成风大笑。他的笑容朗而随,好像的不是小小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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