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没让他缺吃少穿。以前他跟钱宇说,能烧一手好菜是因为穷人家的儿早当家,这话半真半假——家里确实没什么钱,但会菜和穷没多少关系,那是暑假去祖父母家跟着学的,算是兴趣所在。
和原胥一比,他其实要幸福得多。
原胥和他一样,也是工人的儿,10岁之前有个条件一般的家,父母都没什么本事,捧着国企的铁饭碗,没什么追求,日日打细算,100块钱能很一段时间。
不过穷归穷,两人一直努力让儿吃得好穿得。
原胥10岁的暑假,父亲攒了一笔钱,准备来一次途旅行。
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钱,原胥从来没有过远门,兴得不得了,恨不得上就发。
原父原母也很久没有旅行过了,上一次结伴游还是结婚时。旅行的开销不小,为了省钱,发前一天,原母拿着大袋准备去市场买些材,成粮在火车上吃。原父怕她一个人提不动,也跟着去,嘱咐原胥在家好好待着,还说晚上带回来。
原胥老实写完作业,看完动画片,饿着肚等了一晚上,等到的却是噩耗。
当年的农贸市场远没有如今这般规范,大货车,人与车挤在一起,经常堵得不通。
也是原父原母运气不好,满载而时遇上一辆失控的货车,躲闪不及,连同另外两人,被当场撞死。
闹的葬礼之后,原胥被姨母家收养,赔偿金也了姨母姨夫的袋。而家里那房是职工楼,不属于遗产,算不到原胥上来。
赔偿金有多少,原胥已经记不清了。
姨母家也不宽裕,还有个大原胥几岁的儿,收养他半是为了赔偿金,半是背着义责任。
原胥给周盏说得最多的是小时候妈妈的菜有多好吃,爸爸踢球有多厉害,10岁后的生活几句带过,只说和哥哥关系不怎样,念初后就住校了,很少回家,16岁后能打工了,连钱也没再跟姨母要,毕业来当兵,也是自己的主意。
周盏想,原胥这8年过得应该是不怎么好的——因为寄人篱,也因为没钱。
原胥倒是想得开,提起姨母的吝啬时只:“正常,贫贱夫妻百事哀嘛,他们连亲生儿都快供不起了,哪里顾得上我。其实我激他们的,好歹给了我一个能睡觉的地方。我可不想去孤儿院,太惨了,别人一看就知你没爹没妈。”
说这话时,他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不像自嘲,也并不苦涩。周盏看不透这笑容里带着什么,心却沉沉地麻了一。
三个月的新兵连很快结束,连前一夜,原胥又来“讨饭”。
去哪个连队不由兵决定,是上面早就定好的,大家天南海北凑到一块儿,连之后也许就不再是队友。
说起来还有伤。
这两天钱宇已经嚎过一回了,周盏却没什么觉,这才在一起三个月而已,离愁别绪之于他来讲,有荒唐。
但原胥一改平时的脱,愁地叹气时,他却有不是滋味了。
原胥说:“哎,盏哥啊,如果咱俩不能分到同一个连队,以后就天各一方了!”
天各一方倒不至于。周盏想,在同一支集团军同一个团里,分得再远,也远不省。
可原胥这气一叹,他还真觉几分不舍。毕竟给这家伙了两个多月的菜,被天坠夸了个妈都不认,往后不在一起了,听不到那些喜气洋洋的夸奖,看不到某人痛快的吃相,会不会想念?
会吧?肯定会。
周盏挽起衣袖,“所以今天可能是最后一餐了?说吧,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你都?”
“我尽量吧。关键还得看有没有材。”
“有的有的,都有!”原胥说:“糖醋排骨,豆罗非鱼,白斩,爆炒腰,烧白!”
周盏微皱起眉:“烧白我不会。”
其实还想说:怎么这么多?
“不会啊?”原胥掠过一丝失望,很快又振作了,“那换成凉拌行吗?”
“我以为你会说——那就只前面四样。”周盏面上不太乐意,却已经挑一块上好的。
“嘿嘿嘿!”原胥笑起来,“我也想这么说,但我们明天可能就天各一方了啊,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周盏居然被说服了,了两个多小时给原胥了一顿临别大餐。
原胥吃得非常满足,途周盏觉得奇怪,但又想不通怪在哪里。
离开炊事班前,原胥与他抱了抱,拍着他的背说:“盏哥,保重啊!”
周盏当时还有动,回宿舍洗了个澡,渐渐发现是哪里不对劲了。
吃饭时,原胥绪涨,嘴边挂着“天各一方”,表却一儿没有即将“天各一方”的不舍。之后抱着说“保重”时,这家伙好像还笑场了。
敢原胥并没有舍不得他,什么“天各一方”大概都是说着玩。
周盏有烦,想了想又觉得为这事烦纯属有病。
第二天,连的日到了,周盏坐上去南侦察连的车,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影也挤了上来。
是原胥。
周盏第一反应是兴,但一想这人昨晚的举动,很快把那份兴压了去。
原胥乐呵呵地走来,挤开旁边的队友,一坐,右臂往他肩上一挂,左手拍着,“幸好幸好,我还担心我们就此天各一方呢!”
又是天各一方。周盏角了一,这也太假了,姓原的从昨晚到今天就没真心半舍不得。
原胥盯着他看了半天,“吔,盏哥,你不兴吗?”
周盏没好气,“啊。”
“啊什么?我们分到一起了,我听说还是同一个班,我都兴死了,你一儿没动?”
还动呢。周盏想了想,索戳穿他:“别装了,你昨晚说‘保重’都笑场了知吗?”
原胥眨眨,“这个……”
周盏懒得理他。
车驶新兵连,路上一颠,原胥坐得不稳,一撞周盏怀里。
周盏低:“……”
原胥冲他笑得特别真诚,而且没有起来的意思。
周盏说:“起开。”
“盏哥,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原胥坐起来,“昨晚我是笑场了,还骗了你一顿离别宴。”
周盏挑眉:“骗?”
“其实吧,我早就知咱俩分在一个连一个班了。”原胥说:“我跟我们张班关系好,他提前给我透了底。”
周盏微怔,“你不早说?”
“早说还能骗到离别宴吗?”原胥:“你要知咱俩不会天各一方,昨晚肯定不会给我五个菜,我还不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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