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天。”叶宝葭轻声。
年人怔了一瞬,的激动之难以抑制,走了几步回:“恩自心来。你……你是谁?谢大人呢?”
“陈恩,久违了。”叶宝葭看着他,微笑着。
陈恩将人请到了那座民宅,那个半聋的老人也不聋了,手脚麻利地替他们上茶。
和谢九琨不同,这南安郡是谢隽早就安排好的后路,陈恩在这里已经三年多了,一边替谢隽守着这座民宅,一边无聊了些小本经营,误打误撞之居然风生起,现在成了这南安城数一数二的富豪。
现如今他成了家,隔着这座民宅不远置办了产业,另请了这位老人看守民宅,并挖了地让两间宅相通,有人来这里了,那老人便会即刻通知他。
谢隽的死讯传来之后,他虽然知谢隽来的希望渺茫,却也一直盼着还有相见的那一日。
谢九琨钦佩不已,一掌拍在了陈恩的肩膀上:“你厉害啊,还知故布疑阵,有谢大人当年的风范。”
陈恩被拍得歪了歪,呲着牙回了他一拳,不过,他只是个文人,这一拳只够给谢九琨挠的。他苦笑了一声:“我这是不得不谨慎,去年过年前后,有人在这座民宅打探过。”
叶宝葭怔了一:“谁?”
“不知,”陈恩摇了摇,“当时来的两个人,说是想来租宅,问我多少银,我自然给回绝了,后来街坊邻居告诉我,他们来打听过了,这宅的来历、住过什么人、平常我都在些什么,后来隔了两个月又来了一趟,问的还是这些事,我琢磨着不对劲,便把这座宅废弃,搬到隔去了。”
谢九琨挠了挠,神古怪了起来:“这么说来,我好像也碰到过几个人,来问我这屋卖不卖……”
会是谁查到了这两个谢隽布的落脚?
是卫简怀派来的吗?
难他早就已经摸清了谢隽从前的计划?
叶宝葭不知卫简怀已经查到哪地步了,但她心隐隐有那么一丝期盼,会不会在一刻,卫简怀会突然现在她面前?
这个念一,她自己也觉得好笑。
卫简怀为天,刚刚剿灭了卫简铎的叛,怎么可能会不顾安危、千里迢迢追到这西南边陲的南安郡来?就算他想来,底的人也会死谏拦着的。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差错来到了这南安郡,便算是圆了从前谢隽的念想,有始有终,在这里盘桓些日再想办法回冀城吧。
一旦定心来,叶宝葭便也洒脱了起来。
当晚,两人在宅里住了,睡了这么多天来第一个好觉。
翌日一早,宅门前便搬来了好多东西,吃的用的无一不。旧主在失踪两年之后从天而降,虽然变成了个二八佳人,言谈的通透睿智却并无太大变化,从前的事也记得一清二楚,陈恩激动得一宿没睡,连夜采买了各用品送了过来。
晌午的时候,陈恩设宴密江河畔的得意楼,邀谢九琨和叶宝葭一同品、赏江景。
和从前战时相比,这南安城显然繁华了许多,大街上行走的人服饰各异,有金发碧的西域人,有半袒着的西南蛮夷,还有衣饰、肤白皙的南陈商人,各语言混杂,听上去闹得很。
坐在江畔二楼的雅座上,叶宝葭着男装,手持纸扇,一派风蕴藉的贵公模样,倒引得街上的小娘频频往楼上看了过来。
“叶公这神韵,和谢大人倒是神似得很,”陈恩在一旁看得叹,“居然有此奇遇,谢大人这是上辈为国为民的福报啊。”
叶宝葭就是谢隽,谢九琨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一直不肯听叶宝葭的,可陈恩却很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除了暗语,他还问了好些从前的细节,叶宝葭对答如,让他信不疑,从前的谢大人有了奇遇,真的变成了前这位二八佳人。
这样玄之又玄的奇遇,怎么不让人慨万千?
“也不都是为国为民,也存了些许私心。”叶宝葭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卫简怀,有些怅然。当年她一心辅佐卫简怀,在两国战的时候颇用了些手段,设计让北周另一路大军和南陈战,而她坐山观虎斗,让北周兵折损无数。
虽然这场战事是废帝挑起的,她对这些死伤的将士也难辞其咎。
陈恩指着大街上那些忙碌的摊贩:“你瞧瞧,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大街上人影都看不到几个,有钱的怕南陈兵渡江,全都跑了,是你在朝用三寸不烂之力主息兵止戈,又渡江亲赴险境和南陈和谈,才挣来这大好的安稳时光。边境安稳后,你又向天讨来了三年免税的圣旨,让南安郡得以修生养息,这才有了这方百姓的安居乐业。我在这里三年多了,百姓们一提起谢大人,哪个不是肃然起敬?”
叶宝葭有些汗颜:“你过誉了。”
“来来来,我敬叶公一杯,愿叶公从此天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无拘无束,再也不受他人掣肘。”陈恩举起杯来,豪气千地。
谢九琨早就已经几碗酒肚了,听陈恩说得文绉绉的,他忍不住斜了一,拿碗在叶宝葭的茶盅上一碰:“杯,我没他这么会说话,我盼着你早日想明白,然后咱们便一起去南陈转一转,看看南国风光,如何?”
叶宝葭摇了摇,将茶一饮而尽:“暂时还不行。”
谢九琨气结,一拍桌:“快些,多拿酒来。”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没过多久,几个酒保一溜儿抱着酒坛上来了,摆在了他们面前。
叶宝葭不经意瞟了一,觉得其一个影有些熟,正要细看,陈恩替她夹菜,谢九琨替她倒酒,几个酒保躬去了。
她暗笑自己疑心太重,转便把这件事给忘了。
包厢外,其一个酒保在门停住了脚步,回就着门的隙往里看去,刚好可以瞧见叶宝葭带笑的眉。
不会错,就是这双勾魂摄魄的桃,害得他丢官狱,落魄至此!
现如今居然从千里之外的冀城到了这南安郡,还女扮男装和男人厮混。
一定是逃来私奔的。
这个贱女人!
这莫不是老天爷赐给他的报仇良机?
第80章 鎏金箭坠(十)
一连两日,陈恩带着叶宝葭和谢九琨二人四游玩,遍赏了南安城附近的景。
故地重游,叶宝葭慨万千。
雪阿古江正值丰期,江面宽阔,气势磅礴,打渔的渔船星星,偶尔有隐隐的渔歌声传来,辽阔疏远。
当年她正是在此放走了宁珞,埋了和卫简怀之间第一难以弥补的裂。
福康王府依然巍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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