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嗯,银杏。”
“我老家了很多银杏树,以前骑自行车上学的时候,一路经过的都是银杏,”李杨骁拉着迟明尧朝前走了几步,拍了拍树说:“能结银杏果吗?”
“现在才了10年,要结银杏果的话,得再等十年了。”
“这么久啊……那这十年里,你经常来这里看它?”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看,”迟明尧说,“就算在国外读书那会儿,回来也会记着看它。”
“一个人来吗?”李杨骁后背靠着树问。
“以前是一个人,”迟明尧朝他靠近了,鼻尖碰着鼻尖,垂看着他的嘴说,“以后……你陪我一起吧?”
李杨骁忍不住翘起嘴角,说:“好啊。”
嘴贴着嘴,尖勾着尖,带着温的气息,两个人闭上睛,沉溺在这个温柔的吻。耳边是树叶随风摇动发的簌簌声响,月光被繁密的叶筛成了斑驳细碎的光,摇摇晃晃地洒到他们的发上和肩膀上。
他们靠着那棵树坐来,十指相扣,十米之外是不见底的悬崖,是渺远神秘的星空。
“如果真的有时光穿梭机就好了,”李杨骁笑了一说,“就能穿越回10年前看看那时候的你了。”
“以后给你找照片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个天天闹事不服教的熊孩而已。”
李杨骁被“熊孩”三个字逗得笑声,迟明尧看着他,不解地问:“笑什么,不是很正常?你那会儿很听话?”
李杨骁摇摇,止住笑,回忆了一说:“16岁的时候……也还好吧,就是不太喜理人。”
“为什么?”
“那会儿刚知自己的取向跟别人的不太一样,就很害怕有人发现。小城市嘛,没怎么见过世面,觉得那就是很了不得的大事了。”尤其是,那会儿已经很惹的李杨骁,无论走到学校哪个角落,都会招致很多好奇的目光,这就让他更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那应该是我坐时光穿梭机去见你才对,”迟明尧笑着说,“跟你说,骁骁别害怕,你以后会遇到一个特别好的男朋友,你就耐心等着就好了,不要去搭理那个宋昶。”
李杨骁也笑起来:“你还介意啊,早知不跟你说了。”
“不跟我说我就不会知了?”
“那,你介意宋昶,”李杨骁顿了顿,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应该也会介意陈瑞吧。”
空气一变得很安静,李杨骁忐忑得想逃跑,他不知迟明尧会说什么。或许在这么浪漫的夜与氛围之,他本就不该提起这样煞风景的事。
——是啊,明明以后有的是时间,等他们相得更久、更、更离不开彼此的时候,再提起这件事,岂不是更有把握一些?他何必这样急于解开这心结,自己也迟明尧呢?
可他偏偏控制不住自己,仿佛解不开这心结,就无法跟自己、也无法跟迟明尧坦然相似的。
迟明尧似乎在思考措辞,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什么要介意的,环境所迫,动机不是自本心,结果你不是没同意么。更何况,没有那件事,或许我们还遇不到呢。”
他的语气淡淡的,漫不经心透着一丝真诚,让李杨骁有些意外,又有些动。他以为迟明尧会很在意的,相的时间已经很了,足以了解他格的独占。可现在迟明尧给了充分的理由说他不在意——并非是因为不关心,而是因为他肯理解那时落魄的自己。
这心坎凭李杨骁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但如今迟明尧肯牵着他的手,不仅自己大步迈了过去,还站在那坎的那边对他说,不要怕,其实什么都没有,你看我都过来了,你也要勇敢一些。于是就只剩他自己看着那坎迟疑不前。
李杨骁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会遇到的。”
“嗯?”迟明尧看着他。
“就算没经历那些事,我也一样会遇到你的,而且……那会是一个更好的我吧。”李杨骁看着落在不远的树影说,“没有那么狼狈,也不会那么不堪,过往清清白白,前途一片大好,以一个平等的姿态站到你面前,你应该会更喜这样的我吧。”这番梗在咙里的话说来,李杨骁顿时觉得畅快了不少。
迟明尧把手放到李杨骁的,了他的发说:“不可能更喜了。”
李杨骁转过,他看到迟明尧的睛在昏黑的夜里灼灼发亮。
“现在已经最喜了。”
有那么一瞬间,李杨骁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遇到如此的温柔与包容。他觉得先前所有的不幸和坏运气,好像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天大的幸运降临到自己上。
别扭的、矫的、坏运气的李杨骁,在26岁这一年了这辈最多的泪,还险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原本以为是踏了一条死胡同,却没想到那正是峰回路转的开始。
迟明尧对他太温柔了,温柔到让他有些受若惊,他甚至在一瞬间陷了对自己的不自信之,不合时宜地说起自己的缺:“我,我其实没那么好……有时候特别自卑,有时候又特别自负。喜演戏,但又常常没那么定,后悔了大概有一百次吧,不知自己怎么持走来的,有时候想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迟明尧揽过他的肩膀,吻了吻他的发说:“那你觉得我很好吗?”
李杨骁有些被问住了,他抱怨过迟明尧的很多缺,自大、专制、幼稚……可是现在想起来,每一个缺竟然都很可。
“你当然很好啊。”李杨骁轻声说。
“那你也一样好,不然我怎么会喜你?”
李杨骁笑了笑,说:“嗯。”
他们在静谧的夜抵着相互依偎,像两只争先恐后柔肚的小动一样,恨不能掏心里所有的喜捧到彼此底,生怕对方看不到自己的真心。
两个人就这样相顾无言地安静了片刻,李杨骁想起之前也是在这座山上,他的那个音乐系的同学杜阐曾劝他不要陷得太,可自己终究是没有那么大的自控力,现在已然是义无反顾地一栽了去。
想到这里,他对迟明尧翻了一笔陈年旧帐:“对了,我之前听人说,你在饭桌上,还特意为了叶添把烟掐了。”说完这句话,他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希望表现得没那么在意。
“有吗?”迟明尧说,“我怎么不记得了。”
李杨骁了一他的手:“要诚实一。”
迟明尧不得李杨骁吃他的醋,笑了笑说:“我真的不记得了,这又不算什么事,就跟你在粉丝面前不烟一样,举手之劳而已。怎么,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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