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们只是好奇,最近似乎多了许多鬼王庙,不知各位拜他是求什么?嘿…我们这不是也想拜一拜嘛。”
“求扶摇直上,求无病生,念鬼王归来后再无百鬼世。”
一把清清朗朗的嗓音从门传来。
来人像是个富家小公,一上好的锦缎衣裳,肤白皙,清秀俊俏,尤其是那双秋明眸的睛,顾盼间会说话似的,只是生的稍显女气。
蒋谦微微颔首示意,陆杨成拱手笑,“多谢小公解惑。”
那少年亦笑,“公多礼了。”
看见那副笑脸梦鳞满脸困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将妄毫不在意的牵过蒋谦,也不回的往外走,“真不知你们求他个用。”
这事似乎证明了一个歪理——若一开始你就个十全十的好人,那么,你稍有差池就会被世人诟病,比如将未名。
反之,你是个十恶不赦的混,偶尔良心发现好事,还会被格外称赞。
将妄当年为了聚魂造的无数杀孽,好像已经没人记得了,这世间为何会有百鬼世,他们似乎也选择遗忘了。
傍晚,几人找了个客栈落脚,聚在客堂吃饭。
萧淳溜溜达达的最后才来,一只脚踏上凳,挑眉,“听说临湘来了个戏班,昆曲唱的一绝,我们吃完饭去看看?”
陆杨成摇摇,“我老爹以前成天的邀戏来家唱戏,我真听怕了,不去。”
萧淳啧了一声,“你们呢?”
蒋谦也没抬的夹了块青笋,“想去就去呗。”
戏台设在安乐茶园,离他们住的客栈并不很远。
将妄给蒋谦裹好披风,牵着他的手招摇过市,丝毫不在意路人对这断袖之癖的诡异目光。
两条影比肩而行,映着街边灯笼黄的光,凉风习习,轻轻扬起他们的发,微缠。
萧淳扛着梦鳞猫,大冷天的还潇洒的摇着扇,冻的梦鳞直拨他。
萧淳推开猫爪朗声,“你们俩成天穿的一黑一白,跟黑白无常似的。”
安乐茶园是临湘城最大的戏园,相当的富丽堂皇,三尺红台之上围着雕矮栏杆 ,呈凸字形,三面皆可观。
将三少爷财大气的挑了二层靠近戏台的包间,要了一壶太平猴魁,附庸风雅品茗听戏。
台人不算多,散座稀稀拉拉的也没太满,倒是昂贵的雅间颇为抢手。
捧戏这档事,到底是纨绔的更多。
一声锣响,四周彻底安静了来。
着粉女帔的戏手小团扇,粉墨戏妆,折纤腰以微步,聘聘婷婷的亮了相。
梦鳞咦了一声,“是他?”
蒋谦,“谁?”
“鬼王庙遇见的那个俏公。”
蒋谦探去看,那台上的戏亦是遥遥一望向他,嫣然一笑,一开折扇,亮了嗓。
……
梦回莺啭
煞年光遍
人立小院
炷尽沉烟
抛残绣线
恁今关似去年。
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
你侧着宜髻恰凭栏。
剪不断,理还,闷无端。
……
牡丹亭,游园惊梦。
将妄倚着栏杆托着腮,专心致志的看着戏,还不忘攥着蒋谦的手。
他是真的生的好看。
侧脸的廓映在重重光影里,多了两分柔和,眸却依旧沉黑,似乎什么光都透不。
萧淳拈起茶盏品了一,拿扇轻轻一敲桌,低声念,“不知所起,一往而,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蒋谦听了微微一笑,拽了拽将妄,“我老了怎么办?”
将妄也没回,“我好看就行了。”
“我死了呢?”
“生生世世我都会找到你,保证在你转世后一睁看见的就是我。”
“每次转世都给我一魂一魄然后被人关起来?我可不想再找你了,太受罪了。”
将妄不作声,好半天才,“也是个好主意。”
话语间忽有利破空之声,几人皆是神一凝,唯有将妄面不改,依旧津津有味的看着戏。
数枚梅针自楼散席裹着劲风袭来,将妄轻轻一挥手,银针霎时间被卸去了力,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
一阵纷的脚步踏在木质楼梯上,咚咚作响,直奔楼上。
将妄眉一皱,气哄哄,“这戏是听不成了?”
萧淳起面朝着来人,“有打戏看也是一样。”
来人是一群材魁梧的打手,手持着冷光凛凛的背刀,凡胎,没有一丝灵力。
蒋谦拦住萧淳,询问,“不知如何得罪了各位?”
虬须大汉一张嘴,声音震耳聋,“有人万两白银买你们命。”
萧淳诧异,“让你们?”
“等一。”梦鳞挠挠鼻,缓缓抬看向对方,一双杏泛起莹石般摄人心魄的碧,瞳孔收缩成狭一线。
那群大汉拿刀的手骤然失力垂,面目变得呆滞,如同行尸走般排着队转了楼。
梦鳞洋洋得意,“这不就结了。”
蒋谦的笑意如沐风,“厉害厉害。”
婉转的戏腔戛然而止。
楼突然一阵嘈杂尖叫,人群哄闹着四散而逃,率先奔到门边的人又忽然惊惧无比的掉过去,跑没几步转着圈不知往哪躲才好,撞的桌椅倒了一片,满地狼藉。
探一看,蒋谦便蹙起了眉。
门涌来的,屋里窜的,到都是行僵,和云镇的一模一样。
正文 28.朝月夕 三
蒋谦一撑围栏就要跃楼去,却被横的一只手拦腰抱回。
“剑都没带,你去什么?呆在这。”
没等蒋谦言语,将妄已经姿飘逸的稳稳落地。
面活着的人作一团,死了的东倒西歪,台上的戏躲在角落里,战战兢兢的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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