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死亡还有24个小时的时候,郑泽已经完全不作他想,开始倒数着计时,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人生最后的24个小时,他没有幢幢不安,没有辗转反侧,没有坐卧难耐,也没有悲天悯人,他只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个觉,一到大天亮。
当叶琛还在想办法改变结局,改变命运的时候,郑泽已经开始与世界告别。
起床之后他像往日一样,晨跑一番后来到了俞一心的病房。
俞一心正在吃早餐,看到郑泽门意识的就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郑泽愣怔了一,回以一个微笑。
“你是要去么?”俞一心扫了一郑泽的穿着,锐的发现了异常。
“嗯,午有事去。”郑泽并不多解释。
“晚上会回来?”
看着俞一心期盼的神,郑泽心里无端痛了一,他尽力稳定着自己的声音,让它不要颤抖:“说不准,有可能就住外面了。”
俞一心有些失望,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神又亮了起来:“那……要是不回来的话,能打个电话说一声吗?”
郑泽有些纠结的抿着,心里挣扎了很久,终究还是了:“好,不过可能会很晚,你要是等不及就先睡吧。”
俞一心并不在意,只是持:“没关系,我等你的消息。”
对方的神是那么的炽,郑泽在那样目光注视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将真相说了来,所以飞快的:“那你慢慢吃饭,我先走了。”
朝门走去,在手指快要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间,郑泽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停住了脚步。
“俞一心!”
俞一心怔了一,看向郑泽的视线有些茫然:“还有什么事吗?”
郑泽摇摇,忍住快要溢角的泪:“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今天别忘了给‘踏雪’剪指甲,这里没有猫抓板它指甲了,当心抓到人。”
俞一心闻言,轻轻声音带着淡淡的甜:“好,我会的。那你也记得给我打电话,回来不会来,都说一声。”
“嗯。”郑泽应了来,转关上了门。
没有临别前的依依不舍,没有别离时的离愁别绪,郑泽好像真的就是门办了个事,最迟明天就会回来。
但也只有郑泽知,这一次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没办法跟俞一心说再见,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告别。
离开疗养院后,郑泽开着车飞速朝着市心驶了过去。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但却还有很多地方要去,很多地方要留最后的回忆。
还有12个小时的时候,他回到了小时候住的地方,一片七十年代修的老式小区。
那片居民楼听说要拆迁,大半的老住都已经搬了去,只剩寥寥几不愿离开的老人,坐在小区的院里纳凉。
那是他对“家”这个概念印象最的地方,然而那里也即将成为过去。
从小区来,他沿着那门的那条路一直走到了不远的小学。
被铁丝网拦着的篮球场是他与祁少峰、林雨曾经奋战过的地方,那里过他们的血,也过他们的泪。
而如今那片泥的篮球场早已变了个样儿,换上最新的塑胶,新的篮球架。暑假还未结束嬉嬉闹闹学校里没有多少人,只有零星几个好运动的学生们在上面挥洒着青的汗。
郑泽上去与他们打了两个球,收获了一阵呼声之后挥手离开了那里。
最后郑泽停在了小学门外不远的路上,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俞一心的地方,滂沱的大雨隐没了行人的足迹,却掩去不了青年眉间的笑意。
他就那么静静的在街边的路上坐着,直到太已经落到地平以后,他才缓缓的动,朝着他此生的目的地走去。
俞一心家的小区还是那么闹,租着房的时候郑泽还嫌这里太过吵闹,而此时这些吵闹却成了难得人味儿。
许久没有回来过,楼果店的阿姨还记得他,路过的时候阿姨还打了一声招呼,告诉他新一季的哈密瓜可甜了,要不要来两盒。
郑泽平日里最吃这甜份很多的果,时不时的买上三五盒,把冰箱的满满的。但这一次他却笑笑摇,拒绝了。
一个多月没回到这个地方,郑泽再看到房间里一切的时候,恍如隔世。
是人非大抵就是如此,这里一切都有着他生活的痕迹,有着他甜的回忆,有着他难以割舍的人,但他却已经不属于这里。
郑泽朝前推了推门,发现俞一心房间竟然没锁。为这个房间曾经的主人,他熟门熟路的走了去。
他原本只是想找些东西,打开衣柜一看郑泽却有些愣住了。那天他走的急,好些东西都没有带。他以为以俞一心的,早该把这些多余的东西收拾起来了,却没想到那一堆的衣竟如他离开一样,原封不动的挂在那里。
就好像他并不是离开,而只是了趟们,等太落山,他就会回来。
只可惜,那堆衣等到了他们的主人,却没等到主人来带走它们。
郑泽蹲在衣柜里翻找了起来,果不其然,他才拉开屉就在隔层里找到了那对钻石袖扣。
上辈他车祸的那时候,右手边的袖扣不知飞哪儿去了,而此时它却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那是他三十岁生日时俞一心送的他的礼,也是唯一一份。什么珍奇异宝没有收过的郑总,收到礼的时候,竟然被一对小小的袖动的差哭了来,只觉得自己终于被接,纳付的也终于有了回应。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片刻的动只是镜月,没过多久就成了梦幻泡影。
郑泽后来才知这对黑曜石袖扣了对方大半个月的工资,没什么存款的他平日里生活本就节俭,也就是他住来以后,生活品质才上升了一些。
那之后的好几天俞一心好好去堂吃饭,随意找了什么就对付着解决了,要不是被郑泽发现他大午的竟然在办公室啃面包,恐怕这事儿他一辈也不会说。
上辈想到那些的时候心里是讽刺的,这辈再想起这些来的时候却只留淡淡的甜。
他突然想起了俞一心送自己袖扣时候的表,带着几分不愿,几分希冀。他想,那时候俞一心应该已经动心了吧,只是这傻小实在太蠢,看不明白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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