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生跟在洪生后面,看着这么多人,还有怯,有羞,但还是会跟着低低的问声好;于是大家就把话题转到乐生上了,
“妈呀呀,这是乐生了?”
“看人家洪生把乐生打扮的,跟个财主小少爷似的!”
这时一个年青人跟着说,
“乐生,你还认得我不?”
乐生抬看了一,低着,拽着洪生的胳膊,不吭气,
“你刚来了住窑的时候,我去拉你,你还把我推了个跟,记得哇?”
乐生没再抬,只是继续拽着洪生,
大家又笑着说起了乐生刚来时的样,村里人拉话题,纯粹是为了聊而聊,没有什么恶意,每到过年,大家会集回忆一参与过对方人生的那些过去,可能同样的话题,你每年都会听一遍,直到新的话题现为止。
这时大老的儿媳妇儿抓过一把糖,往乐生手里,说,
“乐生,吃糖,还有糖了,专门给你挑来了!”
乐生扭看了一笑眯眯的洪生,还是没接,这时大老的儿媳妇儿又说了,
“拿着乐生,今天过年,应该吃了!”
洪生说,
“给就拿着吧!”
乐生才接过来,装在了袋里。
人们一看两人这互动,又开始说笑了,
“洪生可真会教了,你不放话(说话,同意的意思)他都不拿了?”
“乐生今年多来大了?”
洪生笑笑说,
“我也不知!”
大家就猜了,
“估计也是二十一、二岁了哇?”
“看起来是可小了!”
“洪生,你家这乐生教的,说不定还能娶上个媳妇儿了!”
人们又把注意力放乐生上了,有人问,
“乐生啊,你想不想娶个媳妇儿了?”
乐生没理人,正在把刚才装的糖,挑来唯一一颗大白兔,拆了纸,往洪生嘴边送,洪生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不好意思,没张嘴,往后仰了仰,抬了抬自己夹烟的手,温柔的对乐生说,
“我烟了,你吃哇!”
只见乐生把糖放嘴里,用力一咬,自己一半,另一半又送洪生嘴上了,人们哄的一笑了,
“看人家乐生,可真会疼人了,还知你一人一半了?”
“乐生要是个女娃娃,洪生可就享福了!”
“乐生的是好看了,跟个大姑娘似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笑笑说说,从这家转到那家,一家转一家,家家如此,这就是农村人的年,不厌其烦的话题,踏踏实实的笑声。
当时乐生转了三家以后,一别人家的门,抓一把糖,献宝似的给洪生看,那意思仿佛在说,
“你看,我挣了很多糖!”
还拽着洪生的手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袋,那样调而得意,看得洪生心里呼呼的;乐生间回了三趟家,是把袋里的东西放又来的,黑贝就影似的,跟跟,寸步不离;这一上午,似乎全村的人都知了乐生并不愣,懂得疼人,知问好,会给洪生喂糖,喂生,喂黑枣儿,还喂苹果,梨,反正是从不独;有些小媳妇儿们羡慕的,故意嗔自己家男人,
“看我们家福,我嫁过来三年了,别说糖了,糖都没喂过我一粒!还是人家乐生,看对洪生好的,嘴里的一半都还知给留着!”
这时她家男人调笑着伸手捡了颗糖,边拆纸边说,
“你看你,现在就喂你一颗糖,张嘴呀~”
小媳妇儿羞的一脸绯红,嗔着笑骂,
“就知不正经!”
“来哇,张嘴,我王福也懂得疼媳妇儿!”
小媳妇儿在大家的笑声,红着脸咬了这颗糖,还不忘瞪自己男人一,结果对方又笑着说,
“你要不现在咬一半,另一半喂给我哇!”
说着把脸就凑过来了,小媳妇儿轻轻捶了一对方,羞笑着嗔,
“就你不正经!”
此时乐生的目光在两人上,来来回回的看着,角挂着笑意,看到小媳妇儿羞红了脸,他也偷偷看了洪生一,发现对方正在看他时,也红着脸低,开始玩糖纸了。
拜完年,回了家,洪生就开始准备饭菜;村里过年的大菜,都是年前就准备好的,红烧煨好了,拿瓷盆往西边杂窑一放,盖上盖压上砖,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这些东西一次,要吃到正月十五,招待完亲戚;条件好的,过年会准备八大碗,这些洪生都会,他也算村里的“大厨师”,就是会颠勺的,大菜都会,村里婚丧嫁娶基本上都会叫洪生去给掌勺儿;往年过年过节的时候,洪生就他一个人,也懒得,日将就着,年也将就着;今年不同,的是“四小碗”:红烧,炖排骨,烧条,小炖蘑菇,一样一小碗,再炖个大杂烩,两人一狗的年,过的那叫一个开心。洪生喝了半斤老白,给乐生买的是健力宝,自从洪生他爹喝假酒喝死了以后,他就滴酒不沾,可是今年兴,兴了怎么能没有酒?所以洪生此时喝多了,笑眯眯的躺在炕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乐生把碗筷洗了,爬炕上就钻洪生怀里了,那人迷迷糊糊睁了,看是他,张开胳膊,的一抱,两人脸贴着脸,颈着颈,膛挨着膛,压着,就这么睡过去了;睡前,乐生还问了句,
“洪生,午咱们还去挣糖了不?”(因为拜年可以“挣”到糖,所以乐生很愿意去。)
洪生笑着睛都没睁,嘟嚷着说,
“你喜吃,过了初十咱们就去镇上买!”
黑贝跟着跑了一天,也累着了,窝在炕脚,睡的还打起了鼾。两人一狗足足睡了一午,到了晚上饭前才醒;洪生眯着,看着怀里乐生睡的红扑扑的脸,觉得这辈过成这样,应该知足了,可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的乐生,他反而觉得心里又空落落的;轻轻叹气,心里闪过一个念,“乐生要真是个女娃该多好!”有了这个念,矛盾着觉得自己贪心了,人这贪心一起,不知怎么的,觉得前的乐生更俊了,俊的让洪生忍不住低亲了亲他的脸;亲完了一,就想亲第二,亲完了第二,碰碰的心声就止不住了;此时乐生睫一闪一闪的,似乎要醒来了,洪生忽然觉得有心虚,又觉得有燥。
晚饭之后,人还不困,乐生就把上午“挣”到糖啊,生啊之类的,堆到了饭桌上,开始一个一个分捡;黑贝吃生,乐生得了空就剥的给喂一个,小家伙吃完了,睛就直直的又盯着乐生的手,洪生还是第一次见吃生的狗,可能以前也有别的狗吃生,只是村里的狗,没有这么细的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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