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到你家再说吧。”
冯荞脚步轻快地跑回家，冯老三、寇金萍带着寇小胭刚好收工回来，冯荞把一盒葵
香烟递给冯老三，又把一包三刀
放在堂屋桌
上。
“发工资了？”冯老三问。
“嗯。”
“给我买什么洋烟呀，领了钱就
。再说洋烟其实不如老烟叶够味儿。”冯老三说着一伸手，“发了多少钱？给我，给我收着。”
“我
了22天，发了15块4，扣掉六块两
八的饭钱，加上今天买东西的一块七六。”冯荞利落清楚地给她爸报完了账目，从
上掏
几张零散的纸币递过去，“爸，还剩
这七块钱给你，还有三多零钱，我留着零了。”
冯荞故意报了虚账，瞒了
饭的六块钱，吃饭钱也多报了一块，她看着冯老三，一脸老实乖巧的样。
“二十几天吃了六块多钱？”寇金萍在旁边尖着嗓嚷了一句，“可真贵，吃的啥
鱼
呀？就咱这个穷家，这么去可吃不起。冯荞，不是我说你，咱这钱又不是地瓜叶，可不能这么。”
“吃不起，那你叫她
午怎么
？”冯老三刚得了冯荞给的钱，便觉着闺女可真不错，这一听也烦寇金萍那
气，可他心里却也是心疼钱，因此说话的语气就很不好。
“她自己早上带个煎饼就行了，哪用钱吃饭？这家里一个月油盐火耗，也不了两块钱呢。她一个小丫，二十几天吃掉六块多钱，说去也不怕人家骂她败家。”
“爸，我可没跟家里要钱吃饭吧。”不等冯老三再开，冯荞就不急不躁地
了一句，“人家厂里的
堂，是我说了算的？人家还不一定要我几天呢，要不我回来不了，啥钱也不用了，都给你省了，行不？”
“你好好你的。”冯老三伸手去接钱，冯荞却忽然手一缩，把几张纸币拿在
前数了数，笑嘻嘻又
回来一张。“爸，好歹钱是我挣的，再给我留一块钱，我一个人在外活，兴许啥时候就需用钱呢，横竖我又没跟家里要钱。”
冯老三瞅了她一，脸
有些不满，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接过剩的钱往兜里一装，挥手叫冯荞和寇小胭饭。
“行，冯老三你行，你当好人，我白落得不好了。你说我图的啥呀，我还不是为这个家
心吗？”寇金萍一咬牙，红着睛就冲冯老三发难了。
寇金萍上辈也算见过钱的，然而形势
人，重回这年代，她这两三个月可都没见着了，家里买个酱油都不一定有钱，惯常拿着一个去供销社换两盒火柴。她这阵还盘算着，等冯荞上
了工资，总该改善一生活，再给她自己、给小粉添置
儿东西。
哪知冯荞工资掉那么多也就罢了，还当面不给她留脸。
“我为这一家老小碎了心，还没落个好，我叫她冯荞省钱，不也是为了她好吗？她一个小丫就敢这么钱，二十几天，她光是午饭就了六块多钱，她地主家的
小
呀？冯老三，你倒还护着她，你这明明是要死我呀，我在你们这个家还怎么过……”
寇金萍惯用的一哭二闹，说着说着，连自己都
动了，泪都来了。
“你少说两句行不？你说这家里的，整天唧唧歪歪的。”冯老三瞧着冯荞
了烧饭的棚屋，压低声音呵斥寇金萍，“你也不想想，她这都十七了，横竖是她自己挣的钱，你把她得急了，她要是犟起来，一个钱也不往家里，你又能把她怎么着？她在人家厂里活，伙费你也不准她，说去你就不怕人家背后骂你。”
“我……我养她这么大，我给她吃给她喝，我把她当亲闺女，她个白狼，我还不能说她一句了……”
“你说够了吧？整天就这些破事。”
寇金萍觉得被冯老三伤了脸，抹着泪，哭哭喊喊了堂屋。等冯荞快手快脚炒了一碟雪里蕻咸菜来，果不其然，寇金萍又躺床上生病去了。
习以为常，饭总还要吃。冯荞卷了个煎饼，端起一碗玉米渣糊糊几喝光，拎起她的布袋溜之大吉。
☆☆☆☆☆☆☆☆
冯荞先去了大伯家，大伯和大伯娘着煤油灯正在搓麻绳，冯荞把一包三刀送给大伯娘，陪大伯娘说了一会儿话，又溜达到二伯家。二伯一家都在，饭桌上摊开了那包三刀，二伯娘正
滋滋拿着一块三刀，其实
本没舍得吃，啃了半天才啃掉半块。
“看见没？这就得了益了。”一见冯荞来，二伯娘就得意洋洋地指着她跟二伯显摆，“看见没？我就说咱冯荞是个贴心的，荞啊，赶明儿二伯娘老了死了，烧纸燎草、哭妈妈的事儿，可就全指望你了。”
“妈，好好的说着话，你又
哪儿去了。”冯东哭笑不得。
当地风俗，老人去世了要由闺女给寿衣，要有闺女祭奠哭灵，才算一辈完满。没闺女的老人，就会让侄女、甥女甚至专门认的闺女，到灵前以闺女的名义哭几声，也算老人一辈圆满了。这本来就是个风俗，二伯娘这生冷不忌的
，冷不丁就扯这么一句。
“二伯娘，等你过九十九岁，我给你包饺、买狗，好好给你过个九九大寿。”冯荞也哭笑不得，二伯娘这才不过四十几岁的人呢，想哪儿说哪儿，瞎说什么不吉利的呀。
“不许说就不说呗，明明大实话。”二伯娘嘀咕，“荞啊，你哥说你今天发工资了？咋还给我买这东西呢，死贵的。你挣了钱可省着。你记住，自己留个心儿，好歹攒钱，将来给自己嫁妆。要不然，寇金萍她能舍得给你一分钱嫁妆？”
“二伯娘，我记住了。”冯荞笑，岔开了话题，“我记得二伯娘喜
吃三刀呢，大伯娘也喜，说又香又甜又
和。”
“给你大伯娘也送去了？”
“送去了。”
二伯娘扑忒一笑：“你大伯娘那人呀，比我过日可
细，估计更舍不得吃。”
冯荞笑，伸手在布袋里掏最后剩的那盒葵香烟，“二伯，这个是给你的。我怕二伯娘给你收归公有，刚才就没敢给二哥拿来。”
“好丫，我也这洋烟。”
二伯
兴，二伯娘却笑着骂
：“小鬼丫，咋不跟我一伙呢，你还真舍得给他买洋烟，人家那洋烟都是当
的，这回你二伯要烧包了。”又冲着二伯嚷嚷，“你还真了啊？省着儿，留着来个客人用。”
嘻嘻哈哈说了会儿话，冯亮却在一旁没打采的，好容易
话来，扯着冯荞抱怨：“冯荞啊，咱今晚到底还去不去看电影啊？等咱再走到镇上，一个片恐怕都放完了。”
“今天回来晚，生产队收工也晚，我回到家现饭，拾掇拾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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