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压星河 - 分卷阅读67

    息可闻。

    阮清梦抬起睛看向他。之前她一直没有仔细看过贺星河，因为不敢，现在才发现他原来瘦削得过分。

    和四年前比起来，他的五官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青涩褪去，多了丝成熟。依旧是她熟悉的肩宽，畅均匀，可是面容分明不一样了。

    没了遮住前额的刘海，细碎的发搭在两侧，他的脸庞显得更加立，如同刀刻来一般，眉目间有着淡淡的厌世，从骨里透孤僻。

    楼里不知哪儿洒月光，照亮他侧脸，他一半在影里，一半在月华，阮清梦只能看到他绷的颌，还有通红的睛。

    她恍惚了一，脑里冒来的第一个念是她应该怎么和他打招呼，说第一句话。

    贺星河，你好？

    ——她明明知他这些年来过得一都不好。

    岂止是不好，简直很糟糕。

    恩怨，虚实相生，所有事告一段落，走到这一步，他怎么看她的？

    她一直不说话，贺星河的目光也一直凝滞在她上。

    阮清梦侧了侧，双与他的目光对视上。

    他的瞳孔是纯粹的黑，眶里皆血丝，随着她动作，睛小幅度地转了转。

    她读不懂他里的复杂，只是短短一秒而已，觉得自己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他们度过的那些年华，都倒映在他的。

    良久，贺星河动了动。

    他向她伸垂在侧的右手，握成拳的手朝上，五手指缓缓松开。

    在他掌心里，是一个碎成好几块的星星针。

    “碎掉了。”

    他嘴嗫嚅，轻声说。

    绪像是被压抑了很久很久，他委屈得像个小孩，而握在手里的是他最喜的糖果，他重复：“它碎掉了。”

    语气很受伤。

    阮清梦脑里闪着无数白光，思维和理智瞬间间掉线，震撼过后，她伸手指，指尖碰上了那个破碎的五角星，说：“没关系……”

    “有。”贺星河打断她，执拗：“有关系的。”

    阮清梦心脏绷着，他现在和她说的每个字，都让她心揪一，血集到心，神经末梢微微发疼。

    她小小地吐气，说：“我可以再送你个一样的。”

    贺星河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慢慢收回手，把针放回自己袋里。

    楼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夜和月华到一块儿，乍看之的清冷。

    在一片清冷里，贺星河勾起一个笑，声音低沉：“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没有等阮清梦回答，自顾自讲了去，净的嗓音在楼里引起微微回响。

    “2014年10月5日，我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副驾驶座上坐的是我女朋友，我们开得很慢，没想到对面货车刹车失灵了，直直地撞了上来。”

    阮清梦微微弓着，不自觉抿了抿，她知他在说什么。

    贺星河：“我被抬救护车，我想去找她，问问她有没有事。可是边只有邹庆庆，我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推了手术室，等我醒来以后，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左边小，漠然：“就被锯掉了。”

    阮清梦捂着嘴，眶泛起意，嘴失了血，嗫嚅：“星河……”

    “然后，我的人消失了。”他站在远的地方，神清冷，没有绪，静静盯着她。

    “真可笑，我明明记得我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可却想不起她的名字和样。她凭空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记忆里，他们告诉我，那都是假的，她是不存在的。”

    阮清梦无言，低着肩膀颤动。

    贺星河嗤笑一声，继续说：“后来，他们都说我疯了，把我制送到国。医生给我了诊断，是神分裂症。”

    阮清梦气，伸手去拉他手臂，却被他躲开。

    “星河，我……”她急切地想说什么，可是又被他挥手示意噤声。

    “我不停吃药，在医院待久了，时常神恍惚，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他们说再不见效果就眠，脆让我忘了这段混的记忆。”

    他的嗓音净，透着如泉般的清澈，语气云淡风轻，似乎那真的只是一段无关要的事而已，说起来并不值得难过。

    可他们都知这其的惨烈。

    “我开始合着接受治疗，假装自己已经痊愈，但没有用，和她在一起的每一记忆丝毫都不曾消失。我失去了一条，失去了人，我在千千万万个人里大海捞针地找，每天粉饰太平，装成和正常人无异……”

    他顿了顿，勾起角一个笑，笑意浅薄。

    “我宁愿一个假装正常人的神病，我也不要遗忘她。”

    最后这几个字语调上扬，甚至带了儿笑音，在空寂的楼里透着一沉闷的悲凉。

    贺星河一直笑，看着她的睛赤红一片，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知是在笑什么。

    “我每天都问自己，我到底是不是疯了。阮清梦你告诉我……”他跨上前一步，手撑在门板上，将她圈了自己的范围里，声嘶力竭：“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神病患者，我到底是不是疯了，你告诉我啊！”

    熟悉的薄荷味钻鼻，迷了阮清梦的心志，她的里只能看见他，耳边只能听见到，天地万都除开，她只能受到他。

    阮清梦胡摇，哽咽着说：“不是的，你不是疯，真的不是。”

    贺星河像是没听见，伸手一把住她颌，迫她仰起，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现裂痕，底是满满的疯狂。

    他一手用力着她，用力得仿佛要像掐死仇人似的，恨不得她痛的哭来，一手温柔地抚摸着她侧脸，嘴落在她耳畔，说来的话能滴，像是人间呢喃低语。

    “阮清梦，你现在认得我了吗？”

    ——

    要炖啦~

    （标题来自歌曲）

    去哪里都要带上我 < 清梦压星河 ( 刀留糖 )去哪里都要带上我

    这一声嘶吼没有控制音量，响彻楼。

    贺星河的面肌微微搐，呼洒在阮清梦的耳边，得她心脏一一地疼。

    邻居闻声，探来悄悄打量他们，见到一男一女在门拥着，完全不像在打架的样，知自己多闲事，嘟囔了一句“小侣晚上吵架也不要影响到别人啊”，嘭地关上了门。

    贺星河听到，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大步。

    “去说。”他指了指她后的闭的房门，“把所有事都跟我讲清楚。”

    阮清梦低声说：“好。”

    是应该说清楚的，恩怨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