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了。武大还了酒钱,挑了担儿,自去卖了一遭归去。
原来这妇人,往常时只是骂武大,百般的欺负他。近日来也自知无礼,只得窝盘他些个。当晚武大挑了担儿归来,也是和往日一般,并不题起别事。那妇人:“大哥,买盏酒吃?”武大:“却才和一般经纪人买了三盏吃了。”那妇人便安排晚饭与他吃了。当夜无话。次日饭后,武大只三两扇炊饼,安在担儿上。这妇人一心只想着西门庆,那里来理会武大的多少。当日武大挑了担儿,自去买卖。这妇人不的他去了,便踅过王婆茶坊里来等西门庆。
且说武大挑着担儿,到紫石街巷,迎见郓哥提着篮儿在那里张望。武大:“如何?”郓哥:“还早些个。你自去卖一遭来,那厮七八也将来也。你只在左近伺候,不可远去了。”武大云飞也似去卖了一遭回来。郓哥:“你只看我篮儿抛来,你便飞奔去。”武大把担儿寄,不在话。
却说郓哥提着篮儿,走茶坊里来,向王婆骂:“老猪狗!你昨日为甚么便打我?”那婆旧不改,便起来喝:“你这小猢狲!老娘与你无,你如何又来骂我?”郓哥:“便骂你这伯六,牵的老狗,直我!”那婆大怒,揪住郓哥便打。郓哥叫一声:“你打我!”把那篮儿丢当街上来。那婆却待揪他,被这小猴叫一声“你打”时,就打王婆腰里带个住,看着婆小肚上,只一撞将去,险些儿不跌倒,却得碍住不倒。那猴死在上。只见武大从外起衣裳,大踏步直抢茶坊里来。那婆见是武大,来得甚急,待要走去阻当,却被这小猴死力住,那里肯放!婆只叫得“武大来也!”那妇人正和西门庆在房里,手脚不迭,先奔来住了门。这西门庆便钻床躲了。武大抢到房门首,用手推那房门时,那里推得开!里只叫“得好事!”那妇人着门,慌一团,里便说:“你闲常时只好鸟嘴,卖杀好拳,临时便没些用儿!见了纸虎儿也吓一!”那妇人这几句话,分明叫西门庆来打武大,夺路走。西门庆在床底听了妇人这些话,提醒他这个念,便钻来说:“不是我没这本事,一时间没这智量。”便来开门,叫声“不要来!”武大却待揪他,被西门庆早飞起脚来。武大矮小,正踢心窝,扑地望后便倒了。西门庆打闹里一直走了。郓哥见势不好,也撇了王婆,撒开跑了。街坊邻舍,都知西门了得,谁敢来事?王婆当时就地扶起武大来,见他里吐血,面腊渣也似黄了,便叫那妇人来,舀碗来救得苏醒,两个上肩搀着,便从后门归到家楼上去,安排他床上睡了。当夜无话。次日,西门庆打听得没事,依前自来王婆家,和这妇人顽耍,只指望武大自死。
武大一病五日不起,更兼要汤不见,要不见,每日叫那妇人又不应。只见他妆艳抹了去,归来便脸红。小女迎儿又吃妇人禁住,不得向前,吓:“小贱人,你不对我说,与了他吃,都在你上!”那迎儿见妇人这等说,怎敢与武大一汤吃!武大几遍只是气得发昏,又没人来采问。一日,武大叫老婆过来,分咐他:“你的勾当,我亲手捉着你,你倒挑拨夫踢了我心。至今求生不生,求死不死,你们却自去快活。我死自不妨,和你们争执不得了。我兄弟武二,你须知他格,倘或早晚归来,他肯休?你若肯可怜我,早早扶得我好了,他归来时,我都不提起。你若不看顾我时,待他归来,却和你们说话。”这妇人听了,也不回言,却踅过王婆家来,一五一十都对王婆和西门庆说了。那西门庆听了这话,似提在冷盆一般,说:“苦也!我须知景冈上打死大虫的武都。我如今却和娘眷恋日久,孚意合,拆散不开。据此等说时,正是怎生得好?却是苦也!”王婆冷笑:“我倒不曾见,你是个把舵的,我是个撑船的,我倒不慌,你倒慌了手脚!”西门庆:“我枉自个男汉,到这般去,却摆布不开。你有甚么主见,遮藏我们则个。”王婆:“既然我遮藏你们,我有一条计。你们却要夫妻,短夫妻?”西门庆:“娘,你且说如何是夫妻、短夫妻?”王婆:“若是短夫妻,你们就今日便分散。等武大将息好了起来,与他陪了话。武二归来都没言语,待他再差使去,却又来相会。这是短夫妻。你们若要夫妻,每日同在一,不耽惊受怕,我却有这条妙计,只是难教你们!”西门庆:“娘,周旋了我们则个,只要夫妻。”王婆:“这条计用着件东西,别人家里都没,天生天化,大官人家里却有。”西门庆:“便是要我的睛,也剜来与你。却是甚么东西?”王婆:“如今这捣病得重,趁他狼狈,好手。大官人家里取些砒霜,却大娘自去赎一帖心疼的药来,却把这砒霜在里面,把这矮结果了,一把火烧得净净,没了踪迹。便是武二回来,他待怎的?自古:‘幼嫁从亲,再嫁由。’小叔如何得暗地里事!半年一载,等待夫孝满日,大官人娶到家去。这不是远夫妻,偕老同!此计如何?”西门庆:“娘此计甚妙。自古:救生快活,须死功夫。罢罢罢!一不,二不休。”王婆:“可知好哩!这是剪草除,萌芽不发。大官人往家里去快取此来,我自教娘手。事了时,却要重重谢我。”西门庆:“这个自然,不消你说。”
云雨意两绸缪,恋迷不肯休。毕竟人生如泡影,何须死杀人谋?
且说西门庆去不多时,包了一包砒霜,递与王婆收了。这婆看着那妇人:“大娘,我教你药的法儿。如今武大不对你说教你救活他?你便乘此把些小意儿贴恋他。他若问你讨药吃时,便把这砒霜调在心疼药里。待他一觉动,你便把药将去。他若毒气发时,必然胃迸断,大叫一声。你却把被一盖,不要使人听见,的住被角。预先烧一锅汤,煮着一条抹布。他那药发之时,必然七窍血,上有牙齿咬的痕迹。他若放了命,你便揭起被来,却将煮的抹布只一揩,都揩没了血迹,便在材里,扛去烧了,有甚么不了事!”那妇人:“好却是好,只是家手,临时安排不得尸首。”婆:“这个易得。你那边只敲,我自过来帮扶你。”西门庆:“你们用心整理,明日五更,我来讨话。”说罢,自归家去了。王婆把这砒霜用手捻为细末,递与妇人,将去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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