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事不好了 - 分卷阅读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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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躲藏了一夜的百姓们推开窗,看见血,草木焦枯。

    可即便如此,日照旧会升起,照旧和煦地照着这世间的角角落落,仿佛提醒着所有人,一切战火和肃杀都将过去,正如永不迟到的黎明。

    百姓们呼起来,他们的三皇就要回来了。

    远在被数万禁军团团包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的铠甲里了足足好几斤的血,早已沉重得迈不动步,她的发丝凌,双目通红,她宛如一只困兽。可她却在那样敞亮的天光里仰起脸来,不避不让地直视着悬在天边近乎刺的日

    她那样灿烈地笑起来,红齿白,鲜丽张扬,如牡丹丛蓦然盛放的野姜

    她说:“天亮了。”

    数万禁军在那样的笑容里忽然不寒而栗起来。就在昨夜,这个女一人闯这片天地,带给昭京,乃至整个大昭一场永远无法苏醒的噩梦。

    她将怀盛帝涓涓涌血的颅抛向他们的时候,她以一己之力拖着他们数万人一路的时候,她将他们这些对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耍得像无苍蝇似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笑容。

    所以哪怕她被数万人包围,哪怕有数万柄/枪都指着她的心,他们依旧胆颤,害怕,不敢掉以轻心。

    江凭阑却是真的没有后招了,她笑,是因为解脱。

    她腰背笔地立在天阶之上,缓缓闭上了睛,她呢喃的最后一句话是:“皇甫弋南,你那么聪明,一定能猜到我想说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剧终,没有剧终,没有剧终!重要的话说三遍!好了,猜猜谁来了。

    ☆、青灯古佛

    无数柄/枪,齐齐刺向那女的前心,最近的那一柄距离她的仅三寸之遥。

    上空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利啸,如凰凤临世一刻唱的绝响,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皱起眉,顿住了手的动作,意识去捂自己的耳朵。

    天尽,日最盛的地方,有一个人披霞光,衣袂振振,破云踏雾而来,所过之人仰翻,/枪碎裂,砖瓦崩塌。

    他掌心一翻,无数细小的冰碛激,无数人应声倒,无数人仰着脖大张着嘴,像看见神祇降临,敬畏而景仰。

    江凭阑一缓缓睁开来,一刹看清来人,惊讶,疑惑,叹息,释然。

    可能改变战局的还有第三个人,是她漏算了啊。

    万里狂风平地起,方才晴明的天一刹乌云满布,似急雨将至,似大浪淘沙。那人的却从至尾只看着一,只看着她。

    她回望他,像望见命运的齿“咔咔”动,最终玩笑般让一切曲折蜿蜒回归到最初。

    她笑得怅然亦无奈。

    她被他纳怀,疲惫而安心地闭上了睛,临睡去前动了动嘴,说一句话:“阿迁,让我歇一歇。”

    ……

    三日后。

    江凭阑在略有些颠簸的车里醒来,睁看到一个圆圆的脑袋正探在自己枕边,见她醒来似乎也没太多意外,朝她几分恭敬地笑了笑。

    她也跟着回她一笑,声音飘忽地:“我们所有人辛辛苦苦争争抢抢,绕了这么些年,却谁也没料到,最终还是走回了原。南烛,好久不见。”

    南烛向她弯弯睛,问:“江姑娘说的是这两分天,还是这两分天里的人呢?”

    江凭阑眨眨偏过去,并未答话,半晌后只是:“南烛,我们不是敌人了吗?”

    “江姑娘希望我们是敌人吗?”她略带狡黠地笑了笑,“千氏族人忠于皇甫皇室,陛不希望我们是敌人,我们就不会是敌人。”

    南烛这话倒也恰好印证了江凭阑的猜想。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倘若千氏族人仍旧忠诚于神武帝,那么皇甫弋南不可能顺利坐上皇位,甚至不可能活着。

    “那就不是吧。”她似乎很累,稍微开说了几句就沉得厉害,接连十七日奔波,一夜殚竭虑与数万人周旋,哪怕睡上三日也还远远不够。她又重新闭上了,片刻便枕着小臂睡着了。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都不在乎了,不论侧坐着的是敌是友,不论前路向的是南是北,都不在乎了。她不想思考,阿迁是怎么会现在昭京的,如今又去了哪里,也不想问清,得知她事的皇甫弋南和微生玦都了些什么,还有在她睡着的这些时候,西厥是否平定了,大昭是否收复了,南国是否统一了。

    这些所有,她通通不想了。

    权当自己已经死了。

    再醒来的时候,江凭阑被南烛搀扶着车,远远望见青山白云一座若隐若现的庙宇。

    南烛见她不问,便主动解释:“江姑娘,此地空雾山,地南北两国界一线,既不属南国治,也不属北国辖。”

    天转凉了,她拢了拢衣袖,远望许久才:“我当了这么些年的摄政王,竟不晓得国境线外还有这样的三不地带。”

    南烛垂笑了笑,心她当然不知,因为这地方是今日才辟来的。南北两国的帝王很有默契地各自向后退了一步,让这一线地方来,撒手不了。

    两分天,莫非王土,既然她不愿被他们任何一人纳怀,他们就只好割裂了疆域,替她寻一个栖之所。

    “江姑娘,天寒,我们走吧。”

    江凭阑,一步步向山里走去。

    ……

    两个月后,除夕。

    青灯古佛的寺庙里,一个十岁的女孩一路穿过回廊小跑着了一间室,她的脸冻得通红,似乎是在外了许久的冷风,看见室里正在礼佛的女立即兴奋地笑起来,“江,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来?”

    女刚在蒲团上跪完了礼,也不斥责她这般大呼小叫的扰了佛门清静,只是弯了弯嘴角起,摸了摸她的脑袋:“阿韵给带了什么?”

    叫阿韵的姑娘笑得一脸神秘,将背在后的手唰一伸到了前,摊开掌心:“是雪啊!江,外雪了!”

    江凭阑低看见她掌心团起的雪,忽然收了笑意,愣起神来。

    阿韵是寺庙里的师太从山捡来的孤儿,打小就在这里,没去过别的地方。而空雾山此地却是罕有见雪的。若掰着指数一数,上一回雪,还是在她牙牙学语的时候。

    她见江凭阑这样,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可仔细想想却又实在没什么不对的,就也收了笑意,小心翼翼问:“江,你不喜雪吗?”

    江凭阑闻言回过神来,笑着:“没有不喜,只是觉得有些冷。”

    阿韵立即反应过来,一连“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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