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
他正望着羞地看着自己、立了大功的那朵金穗神,对自己未卜的命运到茫然。
一味的躲藏是无济于事的,想要摆脱不由己的困境,前提便是要变得足够大。
同样生而为神,神力与职责上却有着天差地别。他已经输在了天资上,想叫肆意妄为惯了的阶神没法对自己随意手掠夺,除了要摸索能力运作的规律与轨迹外,积累经验和锻炼神格外,就是好准备,等待某天契机的降临。
——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阿多尼斯叹了气。
他们这边的空气额外沉重,丛里的讨论会却越演越烈,哪里还有之前刻意维持的孤冷傲。
“一个人对着空气款款,自言自语,那人痴傻如向自己示的纳西瑟斯。”
“我想他是在跟殿说的……不过殿本没在听他说那些不着边际的废话呢。”
在幸灾乐祸的笑声后,又有的说:“虽然我也这么觉得他愚不可及,但还是小声,别让温柔可亲的殿将你的喋喋不休捕捉。”
它们登时噤声,齐刷刷地看向神游天外的俊神祗,默契地再把音量压低了几度。
“他的儿红丰歆,发比生机怏然的樱草还要鲜活妍丽,乌亮的仁比陛权杖上镶嵌的最大那颗宝石更加闪耀,吐的语句便是快的谷泉。”
“我膛不再散空虚,已被对丽萌生的慕填满。”
“没有奥林匹斯那些野可憎、老态龙钟的丑八怪的污糟气味,甘得像成熟的糖。”
“噢,快别把殿与那帮卑鄙的家伙相提并论!”
冥土上的生灵对奥林匹斯的恶一如既往的:“那个翅膀帽的莽撞鬼,上次踩痛我的脚,明明也注意到了,却连歉都没有一句!”
“没错没错,我也有过,可怜那条漂亮的,就这么折了。”
“他再好又有有什么用……”在金穗群火朝天地痛斥奥林匹斯神的劣迹斑斑时,有个难掩沮丧,颓唐地耷拉着脑袋,响亮地啜泣一声,了叫它们无意忽略过去的、最绝望的一:“除非有百炼的金刚锻成锁链,再由最铁石心的人亲手将他禁锢,否则等扰人的兀鹰兴趣不再,他就要再回开的外界了。”
……
心事重重的植神与游诗人对此一无所知,在他们看来,这些心的儿们自始至终都在齐心协力地寻觅欧律狄刻的行踪,很快就了结果。
“快叫我用尽最后一滴血来赞你,阿多尼斯!完全是奇迹,奇迹!”
对她思念骨的俄耳浦斯欣喜狂,连一刻都等不了了,泪光闪烁地叹完着,就往指引的位置狂奔而去。
阿多尼斯注视着那迅速消失在灰扑扑的丛的影,里微微笑,跟这位短途旅伴就此分扬镳了。
“这回多谢你们了,”对殷殷期盼地看着自己的金穗们,阿多尼斯也没有鸟尽弓藏:“想要什么报酬吗?”
竭力挤在一团,好离他更近的儿们诡异地沉默了,停止了暴地推搡同伴的动作,一番细碎的嗡嗡商量后,很快就达成共识,期期言了会,最后推那得过植神青睐的幸运儿——艾斯佛代表。
被他温柔地凝视着,她一方面幸福得快要眩过去,一方面又抑制不住地前所未有地羞涩起来。声音掐得滴滴的,更是一反常态的微弱,细若蚊蝇,阿多尼斯要将耳朵凑得很近很近,才能勉听清。
“我们都希望……你把,唔,就是那颗石榴吃掉!”
阿多尼斯愣了愣,这简单得乎意料。
本以为它们会像以前遇到过的草草,趁机捉于他,提譬如‘摸摸我的叶’、‘亲亲我的,要亲久一哦’‘把我摘来挂在你的腰间,哪怕只是一天也好~’一类的古怪请求。基本上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会一一满足的。
“真的就这样吗?”他微侧过,琢磨它们那如一辙的盯梢架势,心生疑窦地再次确认。
金穗们跟疯了似的使劲,动作很是整齐划一。
阿多尼斯:“……”
他心里隐隐涌现了不太好的预,但再怎么品位,除去那来得毫无依据的,像炽日旁环踞的乌压压的雨云似的莫名不安外,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他探白皙修的手臂,摘了那颗悬在半空摇摇坠、籽粒颗颗饱满得不可思议,不料它沉甸甸的,连一只手都没法完全托住,非得用上两只的冥石榴。
“就是它!”见着成功近在前,金穗们地瞅着,绪激动得像即将困住一纯洁小鹿的陷阱,异同声地促:“快,快,扒了它的,整个吃了,越快越好!”
“……”
阿多尼斯忍不住怀疑它是不是了什么引起公愤的事,居然让自视颇的金穗恨之骨,可这只胖乎乎的冥石榴憨态可掬地躺在他手里,果棱上光泽显现,偶尔还舒服地打个,乖巧得像被驯服的驹,又实在不像个无恶不作的歹徒。
他皱了皱眉:“为什么持要我吃了它呢?”
他是司掌植的神祗,也共享了植的分特,本不需要,光雨与和煦的微风,就绰绰有余。
在来到不再享有日光的眷顾的冥府后,生活环境发生了大的变化,但这充其量只会叫他虚弱一些,仍然不必摄任何。
所有的植或多或少都怀有想要亲近阿多尼斯的天,同理,对与它们朝夕相的他而言,也是视作朋友一样的弥足珍贵的存在。
金穗们诡异地沉默了一,然后盖弥彰地给了“它太了,老吊在上面随时可能摔来把我砸伤,压迫让我神虚弱”和“它看起来鲜多一定很好吃,注定要被献给最漂亮的神”等拙劣的理由,既是掩盖心虚,也是试图劝说犹豫不决的阿多尼斯。
植神微眯了。
谋的味重得都要溢来了——要他一厢愿地去自我欺骗里面没有埋陷阱,还真是比阐述一个熊熊的烈焰生生叫油浇熄的谬论,还要来得匪夷所思。
就连自始至终都一声不吭的冥石榴,都在慵懒地蹭了蹭香细的手心后,撒:“吃了我嘛~”
在金穗们心儿砰通的注视,植神纠结了一小会,在信守承诺和明哲保间默默选择了后者,神毫无预兆地从柔和的困惑转为冰霜的冷酷无,不待大惊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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