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为自保定然不会使全力,但是我没想到打一个魇君居然打这么久。
他已弩之末,但是依然能够瞬间震住所有人。
我以为这时候他要冲上来砍我。
然而我只到肚里撕心裂肺地一痛,这让我忍不住扑在地上,然后呕一大团丝丝缕缕的暗紫虫线,混着血,在地面上“刺啦”烧成了灰烬。
——等等这啥?!
“哈哈哈哈小赤离……”
这时候注意到异变,被震开的几个人都没有再冲上去动手,魇君也终于倒在地,跟我两个人一边一个倒在大殿的血泊里。
“你很好……”
他还在哈哈地大笑,“我从未对你这样满意!”
我被他笑得骨悚然,然而早就一手指也抬不起来,只能听着那混合了愤怒、不甘,却又兴奋狂妄的大笑,暗自运行气养残破的。
我没死。
而且我的蛊还解了。
我心也涌起不可遏制的狂喜,正打算把那几块玉简用神识裹着投给那几人,然而陡然间,冥冥不知为何涌上一大的恐惧!
“……噗。”
一声血刺穿的闷声。
——接着,是令人灵魂都震颤的惨叫。
【三十六】
我看到我的爆发无数青翠滴的竹叶。
仿佛瞬间被撕裂了,我痛得指甲掐掌心,但是我没有叫来,我还没来得及嚎叫,就有人开始惨嚎,把我的声音都吓回嗓里了。
那惨叫居然是突然动手的竹居者发来的。
他嚎得恐怖,他现在的样更恐怖——就看到他浑都在燃烧着黑红的火焰,仿佛从而外爆发来,肤瞬间变得焦黑,甚至裂开一烧红的裂。他大概嚎叫了五秒钟,然后突然又开始大笑,笑得特别惨,分不清他是兴还是太过疼痛了。
我浑剧痛难忍,但是心却更加震动——
竹居者是数百年前就立天誓言说要帮我的,后来也数次立过别的誓言,这因果缠绕愈发厚。他现在浑爆发火焰,我哪里认不来,这个明明是违背毒誓突然对我手,于是业火降了啊!
“——竹居者,你发疯了吗!!”
玉铃仙一扬手里的粉铃,叱一声迎战上去。
“你们……你们……都……!”
竹居者大概是嗓都烧坏了,狠话都没放完。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听他声音的杀意——因为一秒!
“噗!”“噗!”“噗!”……
冲他杀上去的黑天老等几个,几乎同时每个人爆发大量竹叶。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里,竹居者带着那恐怖的业火扑向了大殿另一端的魇君,魇君躺在那儿,看到他来,居然也开始癫狂大笑。
“哈哈哈哈疯……沈青!我早就知你就疯了……”
沈青是谁,我不知啊。
我就看到一片薄薄的青叶片从那业火飞,“噗嗤”扎了躺在血泊的魇君心,然后一刹那化作无数枝叶撕裂了魇君的。
那声音听得我骨悚然,但我惨然意识到我自己也一样。
我疼得只能咬牙关,鲜血汩汩来,先是,接着就开始浑发冷。倒霉啊,功亏一篑……谁知竹居者这个时候发病呢。
我模模糊糊听到那边魇君的声音,居然虚弱带笑。
“如果不是小赤离……今天……你怎么可能杀得了我……哈!你给苏鸷天报仇,怎么就把小赤离也杀了呢……你真是疯掉了。”
原来是报仇,那我真是倒霉透了。
我这个时候真有意志撑不住了,我听到魇君还在笑,但是声音也虚弱去,有像是要死了的样。竹居者还真行啊,打不过魇君,就来骗我,而且为了给我爹报仇,连自己违背誓言降天谴、魂飞魄散都不怕。
我就有不行了,我可真后悔……
我早知那时候就缠着白,让他带我回穆云山了,我真不想死在这儿,我好冷啊,又害怕,边一个亲人都没有。连苏球球都被我悄悄在我寝的禁制里,我恐怕真要一个人孤零零死了……
我最后听到一声笑,又嘶哑又可怕。
“他……?他也叫苏鸷天的儿!苏鸷天怎么可能生这儿……”
我想也是。
我那么窝的一辈。
脑海和丹田俱是一声“咔嚓”。
我的神魂和丹终于撑不住生机逝,就这么像个玻璃珠一样,磕碎了。我前一黑,脑海还保留着最后那个念,然后就堕沉眠之。
——神魂破灭,我死了。
【三十七】
我发誓我肯定死了。
——神魂都裂了,不可能没死透。
但是当我被颠醒的时候,我又觉得我之前肯定不是梦。
因为我浑疼得让我差惨叫来,而且脑仁也快要裂开,我看到前一片一片血红,前景像过电一样变幻。
突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被人扔去了。
我觉得我之前就算没死,现在也被摔死了。
把我丢去的那个人追过来,我眯着被血糊住的睛看了一,是苏球球——咦怎么是苏球球!苏球球此刻震惊地看着我,脸惨白似乎受到惊吓。
“你是谁!明明死了……”
他说了两句,然后有犹豫地停来。
我们俩灵魂相连,我知他神魂已经受到我的气息,但似乎正因为这样,他现在被吓得抖抖的,然后他猛地扑过来,趴在我上又“哇”一声哭了。
苏球球这一回哭得比我渡劫那次还要撕心裂肺。
我怀疑他真是要把命哭来了,贴着我,一边剧烈发抖一边把我抱住。什么小傲,什么小冷啊,现在都不要了,完全就是个伤心到极、恐惧到极的小孩。
他才十一岁啊,我看得心里难受。
“……我恨你。”
苏球球一哽一哽地说。
“对不起,球球……”
我疚地摸摸苏球球的脑袋,他居然没躲开,被我摸得还往我上靠了靠,几乎瑟瑟发抖。我跟着他也鼻发酸几乎哭来,而且我也因为不知什么原因一起在抖,我们俩抱在一起抖来抖去。
抖着抖着,我有呆住了。
奇怪,我觉得浑没那么疼了……
虽然上那些伤并没有愈合,但是这些其实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丹田的丹和识海的神魂,这两的致命伤,居然像是被什么温养了一般渐渐恢复起来。
至于剩那些伤,只是看着恐怖而已。
我抱着苏球球站起来,活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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