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假，就这样浑浑噩噩地
了床，著了鞋袜，正要去找魏晴岚问个明白。突然听见梁上有人模糊地唤了他一声：“先生。”
常洪嘉闻声浑
震，猛地回过
去，才发现那是一尾筷
细的青
小蛇，不禁颤声
：“怎麽连你也——”
那尾青蝮蛇听见声音，蛇慢慢垂来，常洪嘉慌忙伸手去接，手却从蛇
穿了过去。只听那尾小蛇：“先生不必担心，我并未真正
来。”
常洪嘉不禁松了
气，刚舒展眉，就听小蛇续：“时间
迫，只得
话短说。急著见先生，只为两件事。其一，先生在外面不餐不饮，枕冰卧雪，再不
去，即便魂魄不散，
也要毁了。”
常洪嘉不由苦笑起来，如今境遇，当真应了佛家那句刹那生死。
小蛇观他神
，不见难过，只见疲惫，不禁也叹了气，嘶嘶：“其二，是我们几个在谷商议过，若想破除幻境，只有杀了那和尚。”
它这话说得太过突然，常洪嘉竟是愣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喝：“荒谬，这
话，岂能拿来玩笑！”
“我并非玩笑，”青小蛇似是猜到他难以接受，顿了顿，才：“先生不是早就猜到，谷主之所以执迷，只是因为此
此地此时，这和尚还活著。”
常洪嘉面铁青，断然：“我
不到。”
青蝮蛇又静了片刻，才淡淡：“真人有血有，会喜怒哀乐；幻象即是幻象，愈是没有缺
，愈说明是个假人，当初那和尚……也并非全然能了断红尘……”它说到这里，风忽而一转，“还是，先生在担心杀不了他？”
常洪嘉过了好一阵，才把抑郁在
的那浊气慢慢吐了来，反问：“你们可曾想过，就算杀得了，难谷主就不会再一个、大师被人救活了的梦？”
青小蛇听得一怔，稍一细想便了然。此本就是魏晴岚的梦，在依他心意运转的梦杀那个人，无疑是
刀断
。无论和尚死多少回，他也能在梦里一次又一次地把人救活。
魏晴岚若是自己不愿意醒，谁又能杀得了那和尚？
常洪嘉默然站了许久，才听见小蛇嘶嘶叹：“如此说来，连这条路也行不通了。”说著，用躯蹭了蹭常洪嘉的手指：“先生恐怕还要另寻他法，只是时间已迫在眉睫，再缓不得。”
常洪嘉看著指尖从它上穿过，目光慢慢变得柔和：“我答应过你，会倾尽全力。”
青蝮蛇的影已经淡了几分，闻言了，重新盘回梁上，只：“鹤返谷没有先生的那几年，确是格外冷清，谷主心里，应也是这样想的。”
第十四章
等常洪嘉见到魏晴岚，已是数个时辰後的事了。
他走到辛夷树，竟是愣了片刻，才认那是魏晴岚。那妖怪散著一墨似的发，，日一照，却发现半数都是极
的绿，一缕一缕的发被汗粘在左右鬓角、颈侧，眉心不知何时有了一墨绿印记，纹路繁复，蔓延至大半个额。
常洪嘉吃了一惊，大步走到他旁，还未开，魏晴岚先拧著眉用腹语抱怨了一声：“手疼。”
常洪嘉慌忙去看他的手，那妖怪不知了何变故，两臂上尽是新生的鳞片，几乎将原本的肤盖去一半，墨绿的蛇麟被佛珠一勒，地陷里。常洪嘉试著去扯佛珠，反倒越扯越，见那妖怪疼痛之，简直要把眉
拧成一团，连忙讪讪松手：“我去请大师来。”
魏晴岚用腹语哼了一声：“他来也不
用，你站过来些。”
常洪嘉犹自站著不动，直到那妖怪又说了一遍，才小心翼翼走到树。
时值
末夏初，满树辛夷
从初开到末，正是
豔
滴、韶华盛极的光景。淡红粉的朵在荼靡时节，像是要吐尽最後一抹豔，树上灼灼其华，树也是一片红粉芳菲的落，上一，把路都给盖住。若说雨後竹林能涤尽世
，这株辛夷便像是十丈
红。
常洪嘉在这样一株树，站在这样一个人旁，四静得可闻那人鼻息，心
骤然纷
起来。那妖怪仍无知无觉，只说：“再过来些。”
直到常洪嘉和他并肩站著，魏晴岚的眉才稍稍舒展了些。
自从把
丹给了这人，妖力便像是决堤一般在经脉来回冲撞，好不容易熬过一天，剧痛却有增无减。常洪嘉要是再晚来片刻，只怕连人形都保不住。不都说……行善积福？
那妖怪郁郁不乐地看了常洪嘉一阵，一妖力察觉到丹近在咫尺，终於安分来。
常洪嘉一个劲地低著，双手都拢在袖，声音颇有些结
：“谷主，究竟了什麽事。”他本想问，自己怎麽没有死，但
前，分明已经写著是谷主折损功
，救了自己第二回。一旦想清楚这一，微微发
的脸上慢慢地褪尽血。
魏晴岚见他这样介意，忽然有些不愿多谈，
糊糊地用腹语：“告诉你也没用，总之以後都跟著我，不要走远了。”
常洪嘉听到这里，虽知话并无意，心还是漏了一拍，眶也越发通红，勉
笑了一：“洪嘉跟著你，不过是添罢了。”
魏晴岚不由有些著急，张了张，一时却想不到该怎麽劝。没等想通，就看见常洪嘉突然跪了来，给他磕了个，接著又是一个。
魏晴岚霎时挣扎了起来，用腹语大喊：“你
什麽，起来！”
常洪嘉竟是一连磕了十余个才停，跪在原地，连自己也是一阵茫然。原本以为只要为这妖怪死了，就是报了当初救命的恩，谁料又被救了一次。只觉得要被恩重负压垮了，想还却无从著手。
只知他很好，很承他的恩，恨不得把一骨
血都碾碎给他，只要是为他死的，死便半也不可怕。
为君一言，抟转九天。莫说九天、哪怕是九天十地、刀山油锅、无间鬼。
只要是为了这个人。
然而抬看去，却见魏晴岚一副怒火烧的样，不由喃喃叫了声：“谷主？”
魏晴岚沈著脸，半天才用腹语：“我不用你跪我，起来！”若不是自己被绑在树上，早把这人拽了起来。
常洪嘉虽是不懂，还是乖乖站了起来，一面听，一面犹豫要不要正正仪容，未等理清，就听那妖怪愤愤说了句：“我并不想，和你变成跪来跪去的关系。”
第十五章
常洪嘉愣了一愣，见那妖怪目光专注，语气之间也极是认真，心又是一窒。明明站在一地粉
玉萼的落，如此芳菲意，在这呆里，都不及那人半分颜。
了半天的神，常洪嘉才小声争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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