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妇女解放记 - 分卷阅读5

    女若要当那贤妇，省吃俭用，即使有了空闲都要洗衣饭。

    就算是嫁妆里的一簪，说不定都要被男摸了去赌博。如果年景再不好，卖妻为赚几两银。正娘已是这样，妾更不用说。可能万之一有个天照顾的，那也不是我们要讨论的了。

    府尊可怜那妇人，但契约上五十两银，这家人不得不还，男已被送去挖湖泥还债了。正好契约没送官登记，便问这围观众人，有谁要救这妇人火坑，积个德。

    ☆、4

    那府尊见妇人可怜，便问围观众人，谁愿接手妇人的契。问了再三，没一人应答。连慕容九都攥着丐帮张小四藏在破庙的银，犹豫不决。

    若是平常好年，小康之家许是会买了那妇人个养娘。临安接驾才过了几年，百业缺人，但五十两银可不是小数。多少富足之家从汴梁城逃将来，只落个净，箱笼细全丢了。

    若是遇上那不良之人，男苦力，女为娼，这还是有得活的。没得活的，只能像文小九一样，被老乞帮闲们欺骗，为卖大力损了，几天就能奔了极乐。

    慕容九不知将来能否顺利找到活儿，那张小四的二十两银是活命的本，舍不得买这非亲非故的妇人。就算是买，也不够五十之数。于是隐在人后不言语。

    那妇人见众人冷漠，救女儿的恩公也不知有没有寻来，在清风楼放声大哭，直哭得一佛世二佛升天。那府尊有心帮衬，但这妇人买了，不好向夫人代；若是赠了别人传名，会被同僚视为买名声。

    等到名声起了，团叫们闻了腥，都来讨要银钱，虽然救急不救穷，到底不是个好看相。只得先赠了十两银，两县不敢越过上官，共凑了二十两放在堂。

    围观的人看得啧啧有声，一传十，十传百，连那午都不用了，全挤在清风楼看“苦妇人遇人不淑，贤府尊全义名节”怎么收场。

    人群里各议论，有劝富商客人买了妇人扬名气的，有让大钱讨府尊心的。但那妇人只是收拾得净，不甚有姿，仆婢多值十两银。再说还带个三四岁的拖油瓶，典租十年还要给给衣，有钱闲汉们于是都磨蹭不上去，看其他人怎么。

    慕容九听见闲汉们没聊几句，话题就转到“若是把这妇人带到浴肆，香汤一洗，待到灯烛一灭，小小赛魁”，各猥琐想，怪不得一般女不愿上公堂，被闲汉们品论足。背后筐里的小儿估计睡足饿醒，开始哇哇大哭，周围人睛于是全盯在慕容九筐上。

    慕容九着走了去，着男的规矩行了礼，说自己是独孤客，没人打家务，只有二十银，剩的愿意和那妇人一起以工抵债。那妇人认慕容九，却不敢谈，生怕被人误以为与慕容九有私。

    府尊见慕容九人诚恳，背后小儿又嗷嗷啼哭，动了恻隐之心，便了契证人。这时，有一总角小厮上来，递给慕容九十两银，说是自家主人给的，还说甚么难得有心人，只愿慕容九好好待那妇人。此事最终完收场，众人闲谈叹息后，都觉得肚空空，一时间全散了。

    慕容九见那小厮走的急，又没问到姓名，正在踟蹰。一旁看戏半天的婆姨告诉她，小厮是南县县丞家人。盖因大楚重文轻武，那武举人王县丞很是受同僚排挤。而他急公好义，倒是和衙门里刀笔吏们相熟。

    打听到县丞最近去了郊，估计送银的是眷了。然而小九和那王眷一天一地，没甚联系，只能暗暗激，让那妇人随后给府尊和王县丞立了生牌，日日祷告罢了。

    这事告一段落后，慕容九带着妇人小儿来到女主酒馆。女主已知刚才清风楼的大新闻，酒馆扩大正缺人手，寻问一番后，让那妇人背着小儿去灶帮忙，慕容九留来半账房半小二。

    盖因为文小九仰慕李盛，常在账上帮忙，让李盛有时间温书，一些账目小九也是能看得过来。恰好李盛因为冯瑜求亲之事受了刺激，决定要发愤图，这账房位置已是辞了。慕容九一人忙两人活，那妇人也不是个偷懒的，再加上小儿也可怜，女主便留了三人。

    这酒馆的活儿样样顺心，只是一不好。慕容九不想去伙计房睡，万一被看破份就糟了。若是在女主边恢复女，却又因为未婚女就是女，场十分凄惨。慕容九打定主意要女扮男装，瞒到“黑脸小兵戏李娘”之后，至于前面的章节，见招拆招罢了。

    慕容九想要独自一个人睡，但女主家没有单人小间。那妇人的小儿吵得同屋烦躁，正好和慕容九凑一起，住在后院角落里。

    酒馆里其他伙计们对着慕容九挤眉，还有那好事者去听房脚的。不过众人都认为养娘和男主人住一起没什么不对，租期十年里，养娘赚的钱和生的孩都是男主人的。这些日以来，慕容九每每私叹男人真是。而那妇人则低眉顺，把所赚之钱给慕容九。

    那妇人自言夫家姓罗，娘家姓乔，边小儿只叫着大丫。众人怜她前些日受了苦，都唤她乔娘，一也不提已经放妻的罗家。那大丫懵懂，有吃便是爹，几天来爹爹已是叫得腻熟。

    慕容九是哭笑不得，乔娘却每每红了脸歉，慕容九也只得应了。酒馆里有一人张小甲，甚是，一会儿因为和张小九同宗，要结拜兄弟；一会儿又劝小九，说那乔娘对小九有意。

    “兄弟真是不细，没瞧见那乔娘只给你补鞋”，张小甲砸砸嘴说，“虽说这乔娘比你略略了几岁，但手脚麻利，人净，比那些从良的小娘们多了，只有个丫确是麻烦，到时候开了箱笼说门亲，也不算薄待了”。

    张小甲说一次便罢了，经不住他一有空便唠起了这嗑。那乔娘虽然每次羞得避开了人，倒也是没有哭骂反对。街上婆姨都劝小九不要，那妆奁丰厚的小娘是难求的。

    慕容九（张小九）很是不明白，怎么没几日，伙计婆姨们都替那乔娘牵起了红线。原来这世人总有为他人谋划的病。见你是孤客，就要给你个小娘；见你还没阁，就要引来小官人给你瞧。

    多少张生莺莺，就是这样被凑起来的。等到事发了，三媒六聘，一床锦被遮掩了还好；若是因杀人，未婚生，这些牵红线的早早躲了个净。于是正经人家最厌那三姑六婆，等闲不放家门的。

    张小九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又有一件事烦恼。原是这的例假来了。这张小九之前瘦骨嶙峋，一直没有葵，这段日有吃有喝，开始悄悄遗了红。乔娘还以为小九只是病了，日日熬粥烧，很是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