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琐事拉,激烈的就会渐渐平落。苏惊生的憎恨与憎恨间添杂了太多柴米油盐,太多KTV,完善的复健,太多笑、顺遂和日趋稳定的别认知,陈伤从不会轻易被平复,但它终究会渐渐缓和。
细节。
生活的细节,舒吻少年人的伤痛。
所以当苏惊生偶然在十字路发现左忱时,隔着一个红绿灯,远远的,他无法克制地觉得窒息。
苏惊生已经有小半年没能很完整的见过左忱了。她总是早晚归,苏惊生不知她在甚么,他很想她。
可即使等到夜,最多就是等来额上一个亲吻,和低哑模糊的问好。
他看见左忱松松散散地站在那,视线不明朗地远眺,着烟,一只手在袋里,脸上的神像每个人都在向前走,只有她陷在旧日里。
她从不在他面前有这神。苏惊生想起许久前她在病房里歇斯底里的大笑。
他忽然意识到,那场伤害或许左忱记得和他一样。
他是切掉了一个官,而左忱却为了包裹起那个伤,撕了自己一片灵魂。
只是她不说。
她从不说,什么都不。
苏惊生本来是放学来买饮料的,这时他却什么心都没了。
他到酸疼窜过后脑,在鼻梁和涌聚,可即使人不多,在等红灯的大路哭来也实在太丢人了,于是他闭上微低,使劲儿呼。
四。
三。
二。
一。
绿灯变红。
尖锐的刹车声突然响起——
苏惊生慌忙睁开,视野里却没有预想到的场景。他只看到伸手的左忱,还有千钧一发被她拉拽到人行上的人。
他松了气。
被左忱拉着领的男人一甩膀企图挣脱她,同时狂躁地吼:“你松手!”左忱的五官也很沉,手一松放开他,甚至还将他向路上推过去。
一送一推,那人便半转过来。
你看,生活总是在意料之外给你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是李德男。
苏惊生愣在原地。
他看到左忱和李德男谈了几句,两人似乎都毫不意外见到对方。来往车不少,苏惊生没太听清左忱的话,他不由自主地向前了几步,很快红灯又变绿,穿梭消减,他只听到左忱最后一句话。
“……是想你死,但你不能死在这地方,以这不明不白的理由。”
李德男轻佻地嗤笑一声,神却不轻松,似乎不敢再与左忱多说什么,率先穿过路。苏惊生连忙背过去,向相反方向走。
他走了一会,慢慢停,等他再转时,李德男已经不见了,左忱也不见了。
在原地呆站了片刻,苏惊生慢慢往家走去。
他好像隐约知左忱这半年在什么了。
左忱好像海的冰山,有三千六百面折太,海面平静时,他驾着小舟驶近,能轻她的冰山尖端,可他探不到方大的浮冰,还有幽的海底。
那天晚上,左忱没有回家。
第二天第三天,直到凌晨左忱才回来。
苏惊生半梦半醒地窝在沙发上,朦朦胧胧看到左忱脱掉大衣,弯腰抚摸他的脸,他闻到一夜店里特有的,果烟酒掺杂的糜烂甜味。
“回屋里睡吧。”
左忱在他耳边低声说。
苏惊生微微,使劲儿抬起,想提起神自己爬起来。他旋即到面和沙发的空隙/一只纤瘦的手臂,它发力,似乎想把他带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苏惊生还不怎么清醒,重心不稳,这半年他又了,也明显变重了,左忱一没收好劲儿,腰一松,让他带着一块又摔回沙发上。
苏惊生的磕到左忱的锁骨,两人都疼得叫声。
这回苏惊生算是真醒了。
第38章
两人都撞得够呛,左忱微垂伏着, 苏惊生捂住自己, 哼唧了两声, 痛慢慢变成笑。左忱细淡的眉挑起一只, 抬看他。
苏惊生问:“你想把我抱起来吗?”
左忱没说话。
苏惊生还是笑,弯着双眸说:“我都120多斤了。”
“……”
左忱半晌嗯了一声, 手直起,苏惊生顺着坐起来。他看着左忱, 觉她好像有不太一样。
“哎, 左忱。”他叫了一声。
左忱反应了一秒才垂看他。
“什么。”
苏惊生问:“你怎么了?”
左忱说:“没怎么。”
可这回答本就证明有什么。
苏惊生皱眉说:“你怎么有迟钝。”
左忱顿了, 才说:“……累了。”
苏惊生一站起,他已经比左忱了, 微压着视线看她一会, 他肯定地说:“你喝多了。”
左忱蹙起眉, 语气有些暴地说:“你睡觉去。”
苏惊生反而乐了。
他没听她的,一把把左忱推在沙发上, 厕所厨房的跑了一通,给她拿巾, 喝。他了一阵,忽然听见客厅里有动静,以为左忱自己去卧室了。本来都不抱什么希望, 结果一来,左忱换了个姿势侧蜷在沙发上,抱着自己闭着, 看上去像睡着了,地有摊吐了的东西。
生意这些年从来少不了应酬,左忱有时候也喝醉,但不大醉成这样。
苏惊生捧着盆呆站了片刻,赶忙去拿温给她漱。
把左忱扶起来漱脸脖,解卫衣领的时候,苏惊生没扶住她的,左忱整个人上半就倚在他上。她温很,颈肩相连松弛的肤有细淡的褶皱,苏惊生的手指划过,像抚摸岁月的刀痕。
疏离的憎恨过去,发病一样的恋也过去,心河一遍遍爬梳过,剩的只有克制的着迷。
他太着迷于这些,太着迷于这个人。
“给我。”
“!”
苏惊生一抬,正撞左忱的眸里。
苏惊生把递给左忱,默默看她喝完,伸手想拍她的背。他胳膊刚抬上去,左忱就给挡了。
“什么。”左忱问。
苏惊生脱说:“给你拍拍背。”
左忱从鼻里哧地笑一声,“你还怕我呛着嗝?”
苏惊生愣了愣,自己也笑了,手还是象征地在她背上拍拍,说:“十年二十年以后说不定呢。”
左忱一不说话了。
苏惊生从她侧脸看过去,却没有看任何东西。
左忱的酒还没醒全,她两只胳膊撑在两边,手压在的大,坐得有驼,松松散散。她闭了睛,叹气说:“苏惊生,你还没吃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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