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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锅
第七章
对于自己一本账册就能反一位郡王的谣言,薛衍是不会相信的。
同外面那些不知底只知讹传的局外人不一样,薛衍亲自整理了显德九年至如今的账册,虽然也在查账的过程查许多疏漏,从账本上能看某些官员上其手,脏污纳垢的罪行。可是这些账目可没指明燕郡王如何如何。
退一万步说,就算账目上指明了燕郡王贪污军饷粮草又能如何?对于普通官吏来讲,这些贪污的罪名可能要命,可是这些罪名对于一位骁勇善战,威名赫赫,且负开国之功的郡王而言,多算得上是“有污清名”。在这况,就算有弹劾折递到陛跟前,考虑到郡王的功勋和威望,以及朝野对于“狡兔死,走狗烹”的看法,陛一般都不会太过追究。
所以历史上也有很多藩王和驻守在外的封疆大吏借用这自污的方法博得天的信任,比燕郡王贪污军饷资更过分的事迹随可见,也没见谁被怎么置——
除非陛和朝廷铁了心的要削藩撤职,否则的话,这行为对于双方来讲都是一不能宣诸于的默契,是一约定俗成的历史潜规则。
心里既然存着诸多猜疑,不甘心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背黑锅薛衍只好找到许攸旁敲侧击。
一起共事三个月多,对薛衍的心脾气多少有些了解的许攸大概也不希望薛衍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替人背了黑锅。因而趁着不当值的便利,借着酒兴同薛衍讲起了燕郡王的事迹。
燕郡王庄毅,本名卢毅,显德三年投褚时,太上皇其武功,封其为燕王,并赐国姓庄。其后改名为庄毅。
燕郡王庄毅生桀骜不驯,目无尘,且自恃功勋卓著,常与人争锋。早些年因同隐太好,遂与当今颇为不睦,甚至在攻打柳黑达时与陛潜邸旧臣大打手,折辱甚重。太上皇也颇为震怒,只是碍于燕郡王功权重,不好究。
后来陛发动宣武门事变,诛杀隐太与祁王,登基大宝。那燕郡王为隐太旧臣,自觉与陛不睦,心惶恐。又见陛自登基后便削减封王,且对武德旧臣多有辖制,更是不满。甚至每每在属臣前大放厥词,诋毁朝廷政令。公然反对陛的旨意……
许攸说到这里,忍不住替永安帝辩解:“不过陛宽宏大度,有仁者之风。其实并没有计较燕郡王以前的过失。甚至在削减封王的时候,虽然将燕王降为燕郡王,但是实邑却比显德年间还多加了二百,又封他为开府仪同三司。可见陛之重。只是没想到啊,燕郡王居然这么想不开。老矣老矣,居然自甘贼佞之,真是英雄一世,糊涂一时啊!”
薛衍对许攸这一番唏嘘叹冷旁观,心对他这一番解释也只信了五成。
不过将心比心,倘若换了他自己,早先起了嫌隙的政敌摇一变成为上司,还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他也会坐卧不宁,寝难安。
“只是这些前尘旧事跟我整理账目又有什么关系?那账目也没写明是他燕郡王贪墨军需粮草,何至于在檄文骂我是贼鼠之,佞酷吏?还说是我反了他?”
天地良心,他薛衍穿越三个月,可连燕郡王的面儿都没见过。
许攸闻言,不觉笑:“若说起这件事,可真的同你有关。当日你献复式记账法,查这许多疏漏。我等自然着你给的账目去府库盘查,这么查来查去,追本溯源,自然就查到了燕郡王的上。更是查了燕郡王贪墨粮草军械后,竟然走私突厥,换取战,以壮己,图谋不轨的行径……”
这回薛衍是彻底听明白了。原来他这罪名落的等同于躺枪。
不过是燕郡王早先得罪了陛,又不满陛削减封王的举措,心惶恐怨怼早有反意。而陛呢,明里大度仁德不以为然,甚至怀柔安抚,实则也早早派了心腹之臣安幽州,时刻盯着燕郡王的把柄。
双方你来我往,暗锋,最终还是陛一脉棋一着,他薛衍误打误撞的了个复式记账法,查幽州大营上官员贪墨一事,等同于找了个刀柄递到许攸手上,于是许攸等人顺藤摸瓜查燕郡王贪污军备倒卖战之事,至于燕郡王倒卖战是否真的想谋逆犯上……
反正河北行军总的折上肯定是这么说的。消息走漏后,本来就很彪悍的燕郡王索一不二不休,揭竿而起,投敌突厥。至于檄文缘何把他薛衍骂了个狗血淋——
薛衍想到前些时日有官员将领在帐篷外吵着说有贵人要见他而他避而不见的一幕,再结合许攸所言燕郡王之脾,兴许这位郡王就是不满他“不识抬举”,所以也在檄文上痛骂他一回,权当给自己气了。
换句话说,这燕郡王基本上就是被陛给反的,但是朝廷不能这么说。燕郡王在檄文所言谋反理由也是说陛刻薄寡恩,挟天篡权,他要给隐太报仇,只不过顺带骂了他一嘴,于是满朝文武索顺推舟将这件事的由安在了他薛衍的上。毕竟——
总不好说是陛心积虑把郡王给反了吧?
基本上理顺了以上的关系,薛衍有些疼的摇了摇。说实话他实在不是个混朝堂的。只随手了这么一件事,不但被人利用个彻底最后还拿来包。还好他这次且算站对了地方,真不知一回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端坐在案几对面的许攸看着面沉重的薛衍,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嘴角。
少年天才然则城府不,这样的人不但好用,而且用来颇为顺手。只是可惜,还不知这位薛衍究竟跟京都卫国公府有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现须得结个善缘,如果没有的话……将来用着就更加顺手了。
想到这里,许攸笑的越发温自在,开劝:“薛小郎君实不必担忧。许某已经说过了,陛是位明君,明君自然懂得用人。小郎君如此大才,只要懂得什么叫忠孝,还愁将来没有替君分忧的机会吗?”
薛衍闻言,只好勾了勾嘴角,咽满腔的无言以对,开说:“忠君国,实乃吾辈分之事。只是薛衍生浅白,不通世故,今后还望许将军多加提才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许攸颇为满意的摆了摆手,满饮一杯烧酒,自得笑:“那是自然。”
薛衍心系小命,忍不住问:“那我这回‘反’了燕郡王,陛和朝廷会怎么,该不会追究我的责任吧?”
许攸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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