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问:“我?”
纵然看不到模样,顾闲影也能想到离如今茫然又不解的神。
“……”
顾闲影终于觉得该要阻止这场对话了。
她知离素来敛,也很少与旁人谈,若是叫他知这数百年里整个白羽剑宗拜师结亲求都往他的山里跑,指不定得吓得脸儿煞白。
这人好不容易醒了,她可不能叫人再把他吓走。
她此时已到了门外,手落在门边便要推门而,然而屋苏衡一句话却叫她再度定在了原地。
“离前辈,你与师叔祖究竟是……”
第四章
她与离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呢?
其实几百年的时间过去,就连顾闲影自己也难以说清。
在顾闲影的记忆里,有很一段时间她都随着娘亲在山林里浪。喜悲忧都是旁人才有的受,与她而言只有不断行走才能够活去。
她上只有一袭薄衫,吃的都是山野菜,乏了便找个地方休息,等醒来便又继续往前。
后来娘亲不在了。
娘亲闭之前,给了她一支白螺,也给了她一个名字。
从那时候起,她叫顾闲影。
那时候的顾闲影不过七八岁年纪,她有许多东西不懂,也总有许多话想说,娘亲在的时候她跟在娘亲的后说话,也不对方有没有回应。后来娘亲不在了,她便将白螺当作了娘亲,有时候捧着白螺,能说上一整天的话。
但她怎么都想不到,她的那些话有一天能得到回应。
那天的景,直到数百年后,依然常常被她自记忆翻找而。
那时候她迷路在山岭里,又冷又饿,已经几日未曾见到过光,她瑟缩在山当,等着雨停,朝现,而便在那等待,她听见一声音自白螺里传来,那是一轻柔和的,澄净得没有防备的声音,他说:“我叫离,你呢?”
几乎快要冻得失去意识的顾闲影就这么醒了过来,她睁大睛看着怀的白螺,却又开始不确定那声音是否当真自其传来。
她甚至怀疑是否当真有过这样一个声音,它突然现,便像是带来了雨后天晴。
那一夜,顾闲影几乎是捧着白螺未曾再睡,她怕自己会错过那声音。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撑着疲惫无力的,定定大睁着睛,终于如愿以偿的再次听见了那声音,那是离的笑声。
饥寒迫几乎要死在山里的顾闲影,听着那笑声不知不觉便跟着翘起了角。
从那天起,顾闲影隔着白螺与离成了朋友。
也是后来顾闲影才知,这世间还有一个地方叫海,那里有着一望无际的,离便住在最遥远的海之。
或许是因为相隔太远,他们的话总是要隔上许久才能够传到对方的耳,顾闲影期初并不知晓,对着白螺自说自话没能听见离的回应竟也十分兴,直到她告诉离自己的名字,五天之后,她才听见离一字一句小心郑重地唤她“阿闲”。
但纵然如此,也并不妨碍顾闲影与离说话,离与她年纪相当,她对这个声音总是怯怯柔柔的少年很是喜,一路浪便一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他,有时候几天后才听到离的回应,却早不记得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只是听着离的声音,她也依然兴。
听得来离也很愿意和她说话,久的相来,她知离自小便住在海当,知那里的人们叫鲛人,人们都生着的鱼尾,能够在里自在的行动。知离住在一座大的殿当,边有许多照顾,却从没有人肯让他离开那座殿。
离喜听顾闲影沿途所见的山河景致世间百态,顾闲影也被离所说那海底的光怪陆离所引,两个人就这般相伴了十年。
十年的时间于如今的顾闲影来说不过弹指一瞬,但对年少的顾闲影来说,却已挥霍尽了一生的喜乐。因缘巧合她成了白羽剑宗掌门的徒弟,开始随他修行,她依然四行走,却不再是落魄潦倒的浪,而是带着白螺游山玩,仗剑天涯。她喜这世间不同的景,更喜的便是与无法离开海的离分享她的所见。
他们相伴成了十年,早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但却又似乎不仅是朋友。
这样的日发生改变,是在顾闲影上了白羽剑宗,她的师父去世之后。
白羽剑宗掌门过世那日,带着顾闲影在剑阁当坐了许久,顾闲影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世,也终于知她从小的颠沛离究竟为何,知了白羽剑宗收她为徒从来不是偶然。
从此以后,她将永远留在白羽剑宗,再不得离开。
那天,从来都开开心心不知愁为何的顾闲影心底第一次尝到了委屈的滋味,她拽着白螺缩在剑阁的墙角,哭了整整一夜,声嘶力竭,难以自抑。
她知自己将要在这座苍莽的山上度过接来漫到无法想象的日。想到自己无法再与离说那些山风光,想到离将来或许会厌弃即将变得枯乏无趣的她,她便哭得更加厉害。
然而宿命无法逃避。
那夜放肆哭过之后,她依然接剑阁,成为了白羽剑宗老。
那天接过老佩剑的时候,她抬起顺着天际王东方看去,那是离对她说过的海的方向,她知白螺的声音会传递很久,等到离听见她的话时,或许她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心绪摇说不要了。
但她却没想到,不久之后,白羽剑宗起了前所未有的大雪。
冰雪覆盖了整片天地,有人自东方而来,带来了她心底未敢有过的微末期盼。
离憔悴而虚弱,透明得像是即将消逝的烟云,浑裹着冰雪,沉睡在了后山的清雾。带他来的是一名大沉默的黑衣男,那人面沉肃,眉梢的棱角若磐石,他告诉顾闲影,离不顾命宁受万般苦楚,也要离开海前来寻她。
他说,若是有意等去,数百年后,离终会醒来。
他将离给顾闲影,之后便离开了白羽剑宗,顾闲影守在清雾,却一也舍不得自离上移开。
那是顾闲影第一次见到离的模样,她曾经有过无数次想象,但现在她面前的离却好得超过了她所有的想象。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离主动来找她,更不敢想象,他究竟付了多大的代价。
那天夜里,她从白螺里听见了离的声音。
应是那夜她哭得肝寸断时离回应她的话,只是白螺的声音传得太久,所以来得那般迟。
她听见离笨拙失措的安,不善言辞的少年捧着一颗真心小心翼翼地想要
本站开启了加密功能,部分浏览器不显示第二页 请更换手机默认浏览器或者谷歌浏览器!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