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火僧打听那名贵气少年的来路,得知对方目前暂住开元寺带发修行,心里便有了主意。
大约半个时辰后,宋妈妈才拎着一篮香烛寻过来,喜滋滋地。“好了,给少爷供了生牌,日后时时过来添香油钱,少爷便能命百岁了。”
“还有小……”白芍话一,才想到少爷并不知晓自己的世,连忙打住。
宋妈妈并不希望少爷被仇恨蒙蔽心智,待他日后大了,息了,再将所有真相告之也不迟,故而狠狠瞪了白芍一,拉上少爷便要还家。
有姝不言不语的跟在宋妈妈后,走到寺门时才,“妈妈,我要留在开元寺带发修行。”
“少爷你说什么?”宋妈妈脚底打,差摔倒。
“我说我要留在开元寺带发修行。”有姝扶住她,重申一遍。四十两银已经完,厉鬼自觉债务偿清,便铁了心要拉他一起地狱。他若是离开那名携龙气的少年,唯有死路一条。
“你这孩,怎么好端端的要家?可是谁人说了什么?”宋妈妈目光冷厉的朝白芍看去,骇的白芍连连摆手。
“无人与我说。”有姝四看了看,见附近没有旁人,这才低语,“不瞒妈妈,我最近被一只厉鬼缠住,直说这原该是他的,他讨债来了,又说什么四十两银已经完,我必须得死。最近这段日,他常常加害于我,将我推池塘,推台阶,屡施毒手。方才在寺,他还摁住我后脑勺,将我压雪堆溺毙,幸而一名染贵气的香客路过,他才退避。若是我与妈妈回去,指不定哪天便遭了厉鬼暗算,不若待在贵人边安全。况且这里是寺庙,或许菩萨也会保佑我。”
当然,最后这句话,有姝是万万不信的。若是菩萨果真能普渡众生,降妖伏,厉鬼又怎会那般猖狂,在寺庙就了杀手。可见这开元寺并非什么神圣不可侵犯之所。
宋妈妈和白芍听得目瞪呆,回过神来时连忙去查看少爷后脑勺,果见白的上隐约印着一个赤红的手印,从尺寸上看,应当属于一名成年男。联想到玉村频频有人邪,又联想到五年前,少爷生时老爷和小同时的那个梦,宋妈妈和白芍已经对此信不疑。
什么叫原该是他的?难说讨债鬼没能托生在小肚里,反倒被少爷占了先?少爷不是什么鬼怪,是小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的亲骨啊!宋妈妈一会儿狂喜,一会儿哀痛,搂着有姝瘦小的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我,我命苦的少爷啊,你受了那么大的罪,怎么不早说啊!老若是早知,定然求来人救你。”
“妈妈无需自责,人大多是骗。”有姝笨拙的拍打宋妈妈脊背,“村里请来的那些人,全都奈何不了厉鬼,唯独见了贵人他才会退避三舍。”
“那贵人是谁?妈妈去求他庇护你。”宋妈妈从悲痛离,抱起少爷往寺走。
“神鬼之事常人哪敢沾染?不说还好,一说,定是要把我赶走的。妈妈万万不可冲动,我待在寺便可自保,平日潜心修佛,亦能让妖鬼怪退避。这里毕竟是佛门圣地,哪容邪崇作祟。”有姝从未一气说过这么的话,但为了打消宋妈妈的念,不得不耐心劝解。
所谓的贵人之贵,远远超了宋妈妈和白芍的认知,若贸然前去,招惹怀疑倒是其次,怕就怕对方忌讳鬼神之说,反而绝了他的生路,不如待在寺里一个俗家弟,与少年慢慢亲近了再图谋其他。
宋妈妈被劝服,一面夸赞少爷心思缜密,一面找到开元寺的主持,说想把孩寄养在此。有些孩八字,福缘浅薄,父母的怕孩早夭,便会送到附近的寺庙寄养,每个月都来送香油钱。此乃寺庙的项之一,主持没有不答应的理,立时便收了有姝。
有姝送走恋恋不舍的宋妈妈和白芍,这才回到自己厢房,换上月白僧衣。他四转了转,发现东面的一个院落最为宽敞齐整,时时有两名壮汉站在圆形拱门守卫,便知那是少年的住所。从来往僧人淡然之的行为来看,少年的真实份似乎无人知晓,有姝也想不明白,好好的皇族,怎会居住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寺庙。然而梁州乃龙兴之地,权贵云集,且开元寺是距离皇陵最近的寺庙之一,这样一想便也说得通。
有姝蹲在墙角暗暗观察院的景,手上也没闲着,三两堆了一个半米的小雪人,用黑石当睛,黄树叶当嘴,两枯枝当手,看上去颇有童趣。久久不见少年门,看饭快到了,他着小肚噔噔噔的朝灶房跑。吃饭永远是他的等大事。
不久之后,少年披貂大氅,缓步跨院门,路过拐角时看见静静伫立在寒风的小雪人,不由停步,目怀恋。
两名属急急垂,掩饰恻然的表,心知主定然又想起了先皇后。当年先皇后也在主的门前堆两个小雪人,说是让小雪人代替自己守护皇儿。若先皇后还在,主何至于沦落到这等地步?
少年似乎很懂得控制绪,仅刹那间便收敛了眸的脆弱,继续往前走,忽而又停步,淡淡,“把它抬到院里去,放在这里难免被来往的小沙弥糟蹋了。”
两名壮汉低声应诺,小心翼翼的把雪人抬起来,放在院的梅树,主只需推开窗便能看见,像往年先皇后亲手为他堆的那般。
厉鬼好似受了惊吓,一连半月未曾现,有姝吃得香,睡得好,瘦的了一,但看上去还是很孱弱,仿佛风一就能飘起来。他最近迷上了藏经阁的经书,常常偷跑去翻看。无休止的纳新知识是超脑异能者的本能,他也无法控制,只要是没看过的书,便一定要读懂读透,然后存储在堪比计算机的大脑。
这天,他看完最后一本经书,从怀里掏一个窝窝,边啃边走,路过一个大的缸,忽然觉一风呼啸着卷过来。
☆、四十千
有姝心悚然,正抬脚飞奔,衣领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提起,扔了缸。缸足有四尺,而有姝满打满算也才三尺,一掉去便整个人浸,连发都看不见了。
有姝拼命划动四肢想往上浮,一只手却摁住他,将他用力压。这并非有姝第一次面对死亡,事实上,从末世而来的他早已历遍艰险,因此半也不慌。不能上浮,他脆就沉底,眯着睛打量四周。这不是一储的缸,而是用来栽睡莲,里还养了几条锦鲤,堆叠了几块石。
有姝睛一亮,立即拿起石,朝缸狠狠敲击,接连敲了数十,看快要窒息时,后领忽然被一只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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