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辞抬望着他。
西辞明亮而清的眸里,勾勒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顾南歌的五官□□和他很像,而他却少了顾南歌的少年意气风发。
敛的锋芒磨去了脸上的棱角,时间消磨了雄心,像个毫无威胁甚至是和气的帅气大叔。
顾又臣坐在西辞对面,目光却淡淡从西辞上挪开,望向元皎。
“你还是老样。”
不再是年轻时候的音线,这个年纪,总带着与之相符的沉稳。
在顾又臣说话的瞬间,西辞低去,眶发红。
他大概猜到顾又臣会生气,会不理他,他好了一切准备,可真的当顾又臣忽视他时,却又莫名觉得难过。
他着凳外缘,骨节发白。
元皎淡淡:“你也还是老样,七年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两人说话的语气,淡到像是只见过几次面的朋友。
“从前你总一个人来。”
西辞听了这话,全绷,侧耳倾听。
“今天……”
西辞抬,望着顾又臣,红着,颤抖的声音喊了声,“爸爸。”
顾又臣波澜不惊的睛看着他,就只是看着他。
一眨不眨。
元皎从包里拿一包烟,一个火机,递了过去。
“吧,我不介意。”
顾又臣没回答西辞那声‘爸爸’,兀自拿过烟,了,了,吐一串郁的烟雾,徐徐往上,半空,遮掩明亮灯光。
烟到一半,西辞眶越发的红,忐忑到手都在颤抖。
顾又臣灭了烟,朝西辞招手,“过来。”
西辞像个小老似得,颤颤巍巍起,移着步,走到顾又臣面前,又低低喊了声,“爸爸。”
他在害怕,害怕顾又臣的态度。
不害怕他的怒火,只害怕他的冷漠。
西辞站在他近在咫尺的距离。
顾又臣望着他,伸手就着他的脸颊,“了。”
西辞红着,不敢动。
顾又臣揪完了左边,又揪右边,又又,手很好,两边白皙的脸揪得红了,这才松手。
西辞还是不敢动。
而就在西辞觉得自己快哭了的时候——
“你这个小,也有害怕的时候?”
沉暗与冷漠,瞬间转变成了和煦的笑容。
西辞望着前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楞在原地。
也是奇怪,刚才无论多害怕,多忐忑,多难过也没哭,现在竟然被这句话哭了。
小时候西辞疯得很,没人得住他,了不少坏事。
每次完坏事被人找上门来,也许是心虚,总躲起来。
躲得再隐蔽,顾又臣总有方法找得到他,着他的脸颊,“你这小,也有害怕的时候?”
西辞泪啪嗒,了来。
“怎么哭了,多大了还像个姑娘似得。”顾又臣给他泪,手上有些糙,手心了几层薄茧,硌得西辞脸颊疼。
西辞抿嘴,没有说话。
顾又臣失笑,“真的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一没变,吓一吓就哭成这样。”
“你就不该吓唬我!”
“不该吓唬吗?”顾又臣反问他,“这么久不来看爸爸,爸爸不仅要吓唬你,还想……揍你!”
离得近了,西辞这才看清楚顾又臣脸上角的三两条皱纹。
六七年了,顾又臣已经不年轻了。
六七年前四十多岁,正是男人奋斗的年纪。
“爸,对不起。”
顾又臣反笑:“哟,我们的西西还会说对不起了?”
西辞对顾又臣的记忆里,就不曾见过他发火发怒的模样,无论什么时候,顾又臣对他总是格外的耐心与宽容的溺。
因为这份耐心与宽容,上辈没有勇气,让他不敢面对。
西辞疚看着他,“爸爸,你是个英雄,可是我是个卖英雄的小人。”
顾又臣看着他,不赞同他的话。
“爸爸是杀人犯,你才是检举杀人犯的英雄。爸爸要为自己曾经过的事付代价,错事就要受到惩罚,没有人能逃过法律的制裁,记得吗?”
西辞。
只是曾经,他看到顾又臣朝他伸的双手,他是真的以为,只要是者,错事也不用受到惩罚。
但顾又臣亲自告诉他,没有谁能逃得过制裁。
他站在法,指证自己的父亲,是个杀人凶手。
他看到了,亲看到了。
可是有时候,亲看到的,却不一定全是事实。
“爸爸,对不起。”
顾又臣从未怪过他,着他的发,“还和爸爸说对不起,来,爸爸抱一,看看多重了。”
座位并不受限制,顾又臣站起来,因为了手铐,西辞钻他怀抱,虚虚抱了抱。
“太重了,爸爸都抱不动你了。”
久违的拥抱,熟悉的气息,再次让西辞眶一红,鼻尖一酸。
“我都十八了,当然重。”
顾又臣似是缅怀,“十八了,都十八了。”
西辞觉得自己特别没良心,“爸,等你狱,给我补办个生日,好不好?”
顾又臣半开玩笑,“补办生日可以,但是生日礼可不补办了,之前爸爸可托人给你带了一个生日礼的。”
“我可不稀罕那个礼。”
“那个手表可是爸爸特意为你和你哥定制的,独一无二,不稀罕?”
提起顾南歌,西辞低声:“爸,你知吗?哥这些年也不回来看我一,如果不是前两天我误打误撞见着他,我都不知他回国了。”
顾又臣故作惊讶,“怎么?你哥现在这么混账?回国都不找你?”
“是啊,而且我哥现在玩的可high了,”西辞毫不嘴告状,“他还欺负我!”
顾又臣听了,怒:“欺负你?他还敢欺负弟弟?”
“可不是!爸,你见着他,可得好好帮我教训他!”
“行!爸帮你气。”
元皎一直坐在那看着他们父两聊天。
两人许久没见,天南地北聊得酣畅淋漓,大约半小时后,元皎笑:“西西,聊了这么久渴不渴?”
西辞咙都快冒烟了。
“你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找那个警察,端几杯来。”
西辞不是傻,元皎这话里的意思一听就知是要支开自己。
不过曾经夫妻,他也乐意之至。
“行,我现在就去。”
西辞走门外,关门前给顾又臣一个加油的手势。
元皎见西辞走了,这才端坐好,将两侧的发拢到一侧,傲颈脖纤细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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