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他刚刚阻止了贺总监的自杀!
但是贺总监没有说一句谢谢(他倒不是期待总监向他谢),一句话没提,若无其事地回家,完全像个正常人,说话,吃东西。仿佛在桥上发生的那一幕都是他的错觉或误会。
林思涛真的开始迷惑了,也许贺总监真的只是喝醉了。
“你是J城人?J城哪里人?”贺显又拿一罐啤酒,和果混着喝。
“芳江区。”林思涛回答。
贺显愣住了:“那是市区啊。”
市区的孩很少有去打工的,还是来工地打工。
而且芳江区离他外公的老宅并不远。
“芳江七……你知吗?”他问林思涛。
林思涛终于笑了起来,他一笑,就很可。
“我就是在七。贺总监,你对J城很熟吗?”
贺显:“七是我母亲的母校。”
林思涛说:“七以前是女校,了很多有名的校友。后来改成了男女同校之后就没那么好了。现在就是所普通学校。不过学校附近的风景还可以,重都没有我们学校那好看的老建筑。”
他说完,又觉得有不好意思——以贺总监的见识,大概本不需要他介绍这些。
但贺显似乎听得非常认真,非常神。
林思涛话说完了,他的神还定在林思涛脑门上。
就这么笔直地盯着。
过了几秒,林思涛才反应过来——贺显只是走神了。
“贺总监?”他轻声叫了一声。
贺显这才回魂:“啊!啊!我是不是睡着了?刚才好像眯了一。”
林思涛终于确信他醉得不轻。
他不好意思继续坐去了,起要走。
贺显说:“今天太晚了,你留。”他看着林思涛的睛调。他发略凌,不像早晨时候那样梳得整整齐齐,这会儿看上去像一个大学生。
——林思涛唯一认识的大学生是他家房东的儿。一到放假就泡在网吧里玩游戏,房东说他回家就是吃饭,睡觉和要钱。
林思涛想过,如果有一天他上了大学,决不要变成那样的大学生。
贺显才是他想象的大学生。他一定是年纪轻轻就从津剑桥那样的名校毕业,所以才能在现场指挥若定,到总监的职位。
贺显盯着他:“我还有事要问你,今天你就睡在这里。”他说得非常决。
就在林思涛犹豫的当,窗外亮过一白光,一声炸雷响起——雷雨在夜时候终于来了。
林思涛突然一阵眩。窗外大雨已经倾盆而,雨声如瀑布一样。仿佛冥冥已经有人为他了决定。
他张极了。
而贺显却放松来,他整个人都松弛了,终于了一个真正近乎微笑的表——“这天气外面很危险,你先在这里休息吧。”
贺显去房间找几件浴袍。扔给林思涛一件。
他叫林思涛先去洗澡。
林思涛十分服从。他向来很听话,从小外婆就说他像狗。
但这样服从一个陌生人还是第一次。林思涛已经稀里糊涂了,他从未遇到过贺显这样的人,也从未这样突然闯过别人的房间。
脱了衣服站在洒面时候,林思涛好像一个即将烧的病人,浑颤抖。但他并不害怕。他到底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大分时候,都盲目乐观。
他转动洒的旋钮,但就是不。他试了几次,都打不开。三十秒,一分钟突然变得十分漫,林思涛害怕贺显不耐烦地推开卫生间的门,来问他是不是不会用淋浴。
幸好门外一直很安静。
他不停地试着不同的方向,就在最后绝望的一秒钟,从洒。林思涛从没有如此激过自己没放弃——他避免了不得不叫贺显来帮助他的窘迫。
快速冲完澡后,林思涛穿上睡衣。睡衣本就宽松,又是照着贺显的材准备的。他穿上去过于宽大。他了镜上的汽,心虚似的看了一,只看到一个矮小的影。
他先整理好睡衣,先把上衣勒睡里,想想还是应该拿来。然后尽量把密的发向后,整个额,没了发遮挡,大背发型能显得他的脸不那么幼稚——然而他也不明白这些动作的意义何在。
他终于镇静地走洗浴间。但贺显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发轻微的鼾声,他睡得很熟。即便在醉酒,他看起来还是不可思议的文雅英俊。林思涛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才轻声唤他:“贺总监。”
贺显没有醒,只糊地哼了一声。电视机打开着,正播着闹的选秀节目,有人大哭有人大笑。林思涛的声音越发轻了:“贺总监。”
这一刻,林思涛好像反客为主了。他终于鼓足勇气,走到贺显边,伸手轻轻了他的肩膀:“贺总监,该洗澡了,洗完澡上床睡。”
贺显这才缓缓睁开睛,睛红红的,他怔怔地盯着林思涛,仿佛一瞬间没认他是谁。
“好……”过了两三秒,贺显沙哑着嗓说。
洗完澡之后,贺显给林思涛拿了条毯。房间的沙发放来就是一张沙发床。林思涛铺好毯准备睡觉。但贺显也盖了条毯,躺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正用一沉思地神态看盯着他。
林思涛问他:“不睡觉吗?”
贺显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你还没有毕业吧?”
林思涛“嗯”了一声。
如果只是暑假想赚玩乐的零钱,那有更多的地方可以选择,商业区里有很多几个小时的零工可以打,轻松得多。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来工地打工,通常只有一个原因——家境。
“七现在就算不是重,每年应该还是有不少考读大学的吧?”贺显闲聊一样说。
林思涛维护自己的母校:“今年有五个考上一本的。”
贺显温柔地说:“你暑假之后打算怎么办?”
林思涛眨了眨睛,说:“我想快工作,我应该早工作。他们说在工地上只要肯,赚得不会少。”
“谁说的?”
“陈师傅,还有我家的房东。”
贺显说:“你应该读书。”
男孩不说话了。贺显一时间有些懊悔。他不了解这个人,不知他经历过什么。世界上不幸的家太多,许多孩不得不过早地考虑生计,读完对他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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