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还算熟识,率先打招呼。
闫小路看到俩人,大大地松了气,“可算来得及时,我还怕你们走了!”
苏页挑了挑眉,“莫非是……大人有事找我们?”
闫小路顿时笑了,毫不吝啬地夸奖:“会念书的人脑就是好使,我还啥都没有,苏小哥便猜了!”
苏页笑笑,谦虚地应:“胡猜猜,碰巧而已。”
话不多说,闫小路领着苏页二人到了后衙。
这里算是慕风的私宅,若无邀请等闲人轻易不得。
虞峰被闫小路领去了茶间,苏页在偏厅落坐。
慕风很快就到了。
他虽得温俊逸,却是个豪的,上来便说:“我将你画的粮仓图样呈给了老师,老师又敬献给今上,今上看过之后大嘉赞赏,当即便赐了你黄金十镒,良田二十亩……”
“草民谢过今上,谢过大人。”苏页规规矩矩行了礼,神间并没有显得太过激动。
慕风这才想起他的份——到底是侯爵之,恐怕再多的黄金与田产也不了他的。
他冷静来,心不无遗憾——若不是被双儿的份所限,这样的功绩,哪里是区区小利就能打发的?
慕风带着几分迟疑,解释:“考虑到你隐姓埋名拘于此地,想来是有苦衷,因此恩师上达天听时只说了是万年县苏氏,并未提及其他,还望苏小哥不要怪我自作主张。”
苏页连忙揖了一礼,诚恳地说:“多谢大人考虑周全,苏某激不尽。”
苏页的神不似作伪,慕风这才松了气。
二人相互敬了一盏,气氛稍稍轻松来。
“虽然赏赐不多,好歹也能添个嚼用,苏小哥看上了哪里的地尽开,这个本官尚能作主。”
“苏某谢过大人,若是可以,便在虞家村选上二十亩,挨着河边便好。”苏页顿了一,继续,“另外,十镒黄金,也换成地吧!”
慕风挑了挑眉,笑:“要知,这些钱足以把虞家村四面八方的地全给买来了。”
苏页笑笑,淡淡地说:“那便全都买来吧!”
***
慕风的话不是开玩笑,苏页更不是。
他这样的决定并非心血来,而是思熟虑的结果。
前些年争战不断,越是靠近京畿之人亡况越是严重。
此时新朝初建,地广人稀,土地正是最便宜的时候。再加上统治者减免赋税、休养生息的政策,将银钱换为田产可谓是最明智的选择。
次日,便有掌土地官员到虞家村去测量土地。
虞家村北面靠山,南边临河,东边有一片茂密的竹林,与小竹村隔开。
四周的土地原本就是官田,农家并无私产,经县衙的官吏一测,良田荒地全加起来不过两顷,十镒黄金,约莫三百两银,把这些地全买来还有余。
最后,苏页和虞峰商量了一,把北边那座柴山也给买了,那小吏来之前便得了慕风的吩咐,此时自然不会为难他们,甚至还行了颇多方便。
当然,虞峰也给了他不少好,没叫他白忙一场。
这样一来,北起柴山,南至河滩,西临县,南达竹林,除了央虞峰那二十亩地之外,全都归到了苏页名。
苏页摇一变,成了十里八乡最大的地主。
苏青竹看着新的籍牌上“土地二顷、柴山一座”的字样,珠都要瞪来了。
虽然俩人不是亲兄弟,可是他们的籍是在一起的呀,换言之,至少从律法上来说,这些地也算是他的啊啊啊!
苏页看着手上的简图,用指了央缺掉的那一块,颇为遗憾地摇了摇。
虞峰锐地觉察到他的心思,十分大方地说:“小页,这二十亩也给你,都是你的!”
苏页这才满意地,弯着睛笑了起来。
第40章
【小页是我的人】
先前为了谢苏页大义, 慕风将官员皂隶们的布鞋给了虞家村, 虽然数量不少, 却终有完的一天。
今日, 衙的事最后一次来收鞋, 顺便将钱也结清了。
韭前脚将人送走,后脚便抱着沉甸甸的钱匣来到草棚。
彼时, 苏页正和虞峰商量收萝卜的事,最近几日天气冷得快,土地上了冻, 萝卜挖起来有些困难。
虞峰率先看到韭,笑着打招呼,“婶怎么有空过来了?莫不是今日活计得快?”
“完了,喏, 这是衙里的大人刚刚结的鞋钱, 一共五贯, 全在这里了。”韭脸上带着喜,也不等苏页反应, 直接将钱匣他怀里。
钱匣沉得很, 苏页险些没抱住。
“婶,您这是……”
韭脆地说:“鞋样是你画的, 活计也是你揽的,钱自然也该给你。”
苏页连忙摇了摇, 争辩:“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力气都是婶们的, 这钱怎么着也不该给我。”
他说着,便要将匣还回去。
韭自然不肯收,若不是虞峰拦着,她恐怕早就转走了。
虞峰站在苏页这边,跟着劝,“婶,小页说的对,力气都是婶大娘们的,这些钱自然应该拿去给她们分了,好让大伙踏踏实实过个年……”
韭摆摆手,“哪年不是这么过?从前也没谁给分钱。”
“婶,您听我说,今年与往前毕竟不同,就当是……为了孩们。”
提到孩,韭这才沉默了。
可不是么,虞家村欠苏页的可不止这一样。
若是没有苏页,孩们不仅穿不上棉鞋、披不起棉衣,更尝不到味儿,甚至能不能在这个冬天活来还是两说。
韭虽然没再持,心里却想着回去和女人们合计合计,加班加地给他们俩上几棉衣,还有那个苏芽儿,既然是苏页带来的,便不能亏待了。
不知她回去之后怎么说的,钱大伙都收了。
这些村妇们虽然嘴上说不漂亮话,却都现在了行动上。她们纷纷送过来吃的用的各东西,一个个放就走,本容不得苏页拒绝。
苏页既无奈,又动——这样的村民,叫他如何忍心不对她们好?
***
收萝卜这天,不用叫,全村的大人一大早就都来齐了。
苏页着睛上茅房的时候,大伙已经火朝天地了起来。
苏大娘故意拿话逗他,“小页,刚起呢?”
苏页闹了个大红脸,低低地应了一声,继而非常任地把矛对准虞峰,“你何时起的?怎么不叫我!”
虞峰好脾气地笑:“昨个儿累着了,就想着让你多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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