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捂老郑的嘴不让他说。大家连忙过来七手八脚地拉住我,一面不停地促老郑:“快讲,快讲,后来怎么样啦?”
老郑改为说书的气。“话说,我们林一枫同志,把那瘦腰一,钢牙一咬,说,是暴风骤雨,我是傲雪的青松——他不敢浇。就在此时,只听后面传来冷冷的一声,不敢是吧?”
那是赵的声音。我当时给吓坏了,战战兢兢地回过,看见脸铁青地站在门外。我顿时像霜打的茄灰溜溜地站到他跟前儿,等待着狂风暴雨地到来。赵看着我那蔫样儿,突然哈哈大笑,小林,你这青松不会是让雷给劈过吧?科里人听了,顿时哄堂大笑。
这会儿,老友们早已笑歪了腰,过来揶揄我,得我脸红得像个紫茄。
“就算是这样,我们老林还是什么事没有,一句‘雷劈了’完事。你们大家评一评,我们偏不偏心。”
“谁偏心了!”父亲假装恼怒,伸一手指就要去敲老郑。
死老郑特搞笑,他满脸渴望看着父亲说:“,我终于可以享受‘林一枫’待遇了。”
周围的人一边哈哈笑着,一边戏骂他贱。
“我贱?”老郑一脸的委屈。“老训人的时候,那目光能把你着了,那呼可以当风扇使,那唾沫星简直就能给你洗脸。还有哇,冷不丁地再给你脚踝上来那么一,立正!你不贱,你试试去?那时候我们都羡慕死了老林,人人都想享受特殊待遇呢。”
“哈哈哈!我说小郑,你真是逗哇!”父亲也乐了。“说实话,我那时也不知咋的,见了一枫啊,这啥火气都没了。老倪,你可没少跟着沾光,我每次批评你,一枫都会给你说好话,他一开,我就不会骂你了。”
“是哦,是哦。”老倪接:“一枫他重,他跟我比跟着你还要早,当然不一样。”
“呵呵,是不一样哈,你们是同志,我们可是父分呐。”父亲得意地笑着。
说着话,我和父亲的手再次地握在了一起。
等大家笑闹够了,父亲想起刚才老郑的话,就问我:“我那时候火气真的是大的,那也不至于像老郑说的那么夸张吧。一枫,也不知你们当时咋的看我呢?”
这时我也想逗逗老父亲,一边冲老倪和老郑使着一边为难地说:“这、这些话我哪说得,让老郑说吧。”
“这个嘛——,”老郑暗笑:“我也不好意思说,还是让老倪说吧。”
父亲顿时张起来。“是不是很难听啊?没事,我受得了,老倪你说说看。”
“我,我可说不好,”他回暗暗地对老郑笑着。“老郑,还是你来说,你嘴最厉害。”
父亲更加张了。“该不会,该不会比‘赵阎王’还难听吧?”
众人再一次笑开了。
“赵阎王”是父亲的外号。那时候不仅仅是我们的人,其他和局的人如果错了什么事让父亲看见了,他一样会不留面狠狠地来一顿批评。当时整个市城比他级别低的人都怕他,连一些与他同级别的人也忌他,所以大家私里都叫他“赵阎王”,这还是他那些东北老乡叫起来的,不然我们哪里敢哪!他们老乡可都是当面这么叫他。
父亲脸上已经有挂不住了,指着老郑有愠怒地说:“他们俩都让你说,今儿个你就好好说给我听听。你放心,我指定不发火,这把年纪了我也没火气了我。”
老郑装作扭扭的样,怯怯地说:“其实,其实也没说什么难听的,就是,就是说您浪费了一。”
“啥?”父亲声音当时就大了,随即又忍住,只是脸已经发绿。
老郑偷偷冲我吐了吐。“大家说您每晚都是最后一个关灯,还老是开着灯在办公室里打盹,有浪费电。”
哈!这老郑不说相声可惜了,真是个天才!
父亲的脸立即好看了些。
“还有,”老郑又假装害怕地看了看父亲。“他们说您不惜公。”
父亲的脸又变了。
“说您那辆吉普车,如果轱辘还能转的话,就一定不会停来。”
已经有人在偷笑,父亲脸缓和了些。
“他们还说,”老郑与老倪互相看着直乐。“说您不讲究卫生。”
“嗯。”父亲这会儿倒是承认,只是依然绷着个脸。
“您那件军大衣我们每个人差不多都穿过,他们说这样容易传染疾病。”
我们再也忍不住了,全都笑得稀里哗啦、七荤八素。
老父亲从石凳上挣起,举起拳笑骂:“小郑,你个死老,看我今儿不揍扁你。”
老郑早躲到人从去了,边躲还边喊:“别打别打,老,这都是林一枫暗指使的,要打打他。”
父亲转过来,看见我已经笑弯了腰,他顿时明白了一切,拳就奔着我来了。我也没躲,反而低脑袋,打算让他老人家气。父亲的拳落到我上,再一次变成了一小指,依然是轻轻地敲了我一,还是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死小,你记着!”
然后,父亲回对一众老友说:“你们以为我着他,你看他那乖巧的样儿,我还舍得打他,舍得骂他吗?”
这就是我的父亲,最关心我、最照顾我、也最疼我的父亲,我政治生涯的引路人。
整个午就是在这样的笑闹过去的,也没几个人棋。
我抬看看天不早了,就对父亲说:“父亲,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是该走了,天黑了骑车不方便。”父亲凡事总是为我考虑,让我到心里烘烘的。
半路上,我们顺去了父亲的住给他取了些衣。父亲看着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有恋恋不舍的,我就说,我恨这地方。父亲奇怪地问,为啥?我说,它霸占了我父亲十多年咧。父亲哈哈大笑,儿,走吧走吧,不然次你都不会陪我回来了。
回到家,我扶他老人家在沙发上坐,给他倒了杯茶,打开电视让他看,然后,我拿着他的衣就往自己房间走。
父亲喊住我:“一枫,我还是住客房吧。”
“哪怎么行?住客房多不方便,跟我住一屋我好照顾您呢。”
父亲说:“儿,我能照顾自己,这么多年我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劝他说:“父亲,您这岁数一年老一年,总不能永远不让我照顾您吧。”
我又央求着他说:“父亲,这夏天还好说,到了冬天天一冷,你有啥事,儿还得半夜爬起来呢。您儿也是六十的人了,您就可怜可怜儿我吧。”
父亲最心疼他儿,终究还是听不得这句话,犹犹豫豫地由着我把东西放我房间。
吃过饭我要伺候他洗澡,老人家又不答应,他说他自己行的,我不由他分说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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