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低之能事,盖棺定论后也无一丝褒言。
在杨清笳看来,这位壮年早逝的一代帝王,只不过是被命运开了个玩笑,坐错了位置。
有人只想个醉卧沙场的将军,却不得不被禁锢在九五至尊的位上煎熬至死,如朱厚照;
有人明明是个方外逍遥的闲散藩王,却穷其一生只想南面称王,最终惨淡收场,如朱寘鐇;
有人为六不全,刑余之人,却不甘籍籍无名,贪功图誉,巧成拙,最终留骂名,如王振;
有人文治武功,惊才绝艳,却隐姓埋名,肯于人后,三载枯坐自省,一朝龙场悟,被后人与孔、孟、朱并称为“四圣”,如王守仁。
这世上,求仁得仁太过艰难,事与愿违终才是常态。
造化人,诚不我欺!
现今整个大明都笼罩着一令人不安的气氛,全国寺庙鸣钟三万响,以保朱厚照得往西方极乐,家家焚烧的冥纸让京城的天,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翳。
朱厚照的离世,扔给了朝廷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何人来继承皇位?
照祖制,自然应当由太继统,然而莫说是太,就连半个嗣,朱厚照都未曾留。
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张太后和阁重臣还来不及为武宗逝世悲痛,就陷选择新帝的忧虑之。
清宁,阁。
张太后正看着桌上的宣德炉,那是朱厚照刚刚登基没多久亲自送过来的。
如今件儿仍是那个件儿,人却已经不在了。
思及于此,她又忍不住默默垂泪,侧的女赶递过绣帕。
一旁站着的杨廷和见状,不由缓声劝:“太后节哀啊!”
张太后抬手揾了揾泪,叹了气:“皇儿命苦啊,英年耳逝,是我这个娘的没看好他。”
杨廷和心,朱厚照三十岁的人,落得如此场纯属自作自受,他心如是想,嘴上却:“太后切莫自责,武宗已然仙去,能来主持大局的,唯有太后您了!”
张太后摇摇:“我一个妇人家又能什么?”
杨廷和连忙揖:“阁定鞠躬尽瘁,唯太后首是瞻。”
得了他这句话,张太后脸稍霁,她冷声:“皇帝死于豹房,我瞧此事跟那个江彬脱不了系!”
“这……”杨廷和毕竟是阁重臣,沟壑颇多,他虽痛恨一直权打压自己的江彬,但起事来不得不前走三后走四,他只:“刚刚发丧,大宝之位空悬,时局也不稳,此刻……”他抬看了看张太后,躬:“怕不是动江彬的时候。”
张太后知他说的有理,可心毕竟有气,她将攥地皱的锦帕扔在一旁:咬牙:“且让他再自在些时日,等腾手来,绝饶不得他!”
“太后英明。”杨廷和附和。
“国不可一日无君,关于这皇位……杨首辅如何看呐?”张太后忍不住问。
杨廷和闻言又将腰杆弯地更低,沉声:“此乃皇家务,老臣不敢妄议。”
张太后看见他意态谦谨,心更是信任仰仗他,便缓声:“坐吧。”
杨廷和依言坐到一旁。
“选帝不同于选储君,事关国运,可不仅仅是皇家务,杨首辅若有见,但说无妨。”
杨廷和不好再推辞,微微思忖:“武宗无嗣,孝宗后亦无其他平辈皇,依敬天法祖,兄终弟及之义,老臣以为新帝人选可在……宪宗孙辈擢选。”
张太后闻言了:“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杨廷和闻言,心暗自松了气。
张太后:“宪宗孙一辈也不过那几个,不知杨首辅指的,是不是我想的那个。”
杨廷和并未直接说,反倒拿起一旁的笔,蘸好墨,在自己右手手心写了一个字。
“老臣斗胆,请太后瞧一瞧我手的字,若此字与太后所见略同,则善矣;若不同,便请太后权当未曾见过此字。”
张太后了。
杨廷和将蜷着的手缓缓打开。
她见之笑了笑,对方手心因有汗意,那墨字沿着手心掌纹已然洇,却分明是个“兴”字。
“好,”张太后终于断言:“如此,大策已定!”
杨廷和收回手,知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行文需要,这一段与正史有很大不同,正史,在朱厚照驾崩之前几日,朱厚熜就接到圣旨,继承藩王爵位。其后朝廷使团前来湖广兴王府,朱厚熜方才随之北上。
☆、第136章 据理力争
朱厚熜接到京城传来的武宗“遗诏”和张太后懿旨,命他即刻动北上京城, 继承大统。
古往今来, 有多少人为了坐上那把龙椅而手足相残, 家破人亡!
如今他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朱厚熜心有些忐忑, 更多的却是无所适从的茫然。
他现在尚未懂得, 这至无上的权利, 实在是难以抗拒,却又可怕至极的恩赐。
朱厚熜不敢耽搁,接到圣旨后,就命人准备好了车辇和随行人员。
然而他本人却并未随队发, 而是自备了几匹快、粮,待拜过双亲陵墓后,带上三个王府尖手, 从小路抄近策北上。
他这么, 实属明智之举。
从湖广到京城, 何止几千里路,若间任何“意外”, 恐怕都是防不胜防。
用一队正式王府车掩人耳目,自己则低调北上。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哪里猜得到,真正的未来一国之君,早已快加鞭赶往京城。
果然,朱厚熜一路跑死两匹骏,待人到了京郊良乡驿站时,方才传来消息, 王府车辇在路上遇到了歹人,或有死伤,恐怕要耽搁上一段时间了。
他成功地避开了路上的麻烦,早到些时日,争得先机,也不想再等不知何时才能赶到的大队人。
朱厚熜索亮份,驿官不敢怠慢,赶请示了杨廷和。
杨廷和已经在良乡恭候半日有余,他以为还得再等上些时日,却没想到对方脚程如此之快。
朱厚熜一路风尘仆仆,待沐浴更衣,收拾停当后,在驿站简陋的议事堂会见了当今的阁宰辅。
杨廷和见有人走,起略微打量了一,便赶揖:“老臣见过兴王殿,有失远迎,还望殿恕罪。”
朱厚熜大步星地走了过去,虚扶一把,笑:“首辅大人毋须多礼,是本王怕误事才通宵达旦,倒是提早了些。”
二人落座,杨廷和给朱厚熜斟好茶,方才:“说殿舟车劳顿,理应休息几日,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大位空悬,太后和文武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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