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一周后过堂时,将杀人凶手死死钉在断台上,给自己的偿命。
与此同时,郑家亦是一片愁云惨淡。
郑阕会试刚刚得了第二,还未来得及庆贺一番便莫名其妙沦为杀人凶手。
郑阕的父亲郑彦时人品才学均是稀松平常,在官场混了二十几年,也不过是个从八品的翰林院典籍。看自己今年年底便要致仕,原以为可以将光耀门楣的祖任付给大儿,现在莫说光宗耀祖,恐怕郑阕连命都要没了。
最让人锐挫望绝的是,翻遍整个京城,竟没有一个状师肯为郑阕诉辩。
原因很简单,京城有名的讼师素来有“三不接”。
——不接穷,不接贱,不接死。1
顾名思义,首先,讼师不接替穷人诉辩的案。因为穷人大多付不起酬金费用,哪个讼师愿意白忙活一场呢;
其次,讼师不接替贱民的诉辩的案,因为贱民一来跟穷人一样没什么油可榨,二来贱民所涉纠纷大多是些役,雇佣之类,所对一方往往是主或者有些份地位之人,没有讼师愿意得罪这些上层阶级;
第三,讼师不接所辩之人必死的案,讼师大多都像武将一般,喜标榜自己常胜不败之功。接诉前,定然倾向于选择是非模糊,尚有转圜余地的案,如果早知其案必输,又哪里会上赶着给自己增加败率呢?
郑阕的案,便是占了第三。
故而偌大京城,郑彦时厚着脸求遍了整个刀笔会,莫说是排得上名号的讼师,即便是跟着师傅打手的学徒都无人愿意接手。
他如今能为自己儿的,就只剩替郑阕请一个明些的讼师,好歹留他一条命。
但天不遂人愿,此此景,郑阕恐怕只能标卖首,坐以待毙了。
看自己半只脚已踏鬼门关,郑彦时也顾不得许多,他如同一直慌不择路的老,东奔西走,终于在打听之,得知京城还有一个新晋崛起的女状师。
这人虽然是女,却手段竿,能言善辩,连锦衣卫指挥使亲侄的案,都是手到擒来。
无论如何,这女状师就是他儿最后的希望,即使病急投医,郑彦时也顾不得许多,他咬咬牙祭一大半儿家底,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这位女状师的地址。
郑彦时站在杨宅门,觉得前的一切有些莫名的熟悉。
他伸手扣了扣门环,不大一会儿便有人过来打开了院门。
开门的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这是杨状师的府上吧?”郑彦时客气。
霁华瞧这人有些个熟,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于是了:“是。”
“老夫姓郑,特来拜会杨状师。”
霁华一听他说姓郑,脑里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了这人究竟在哪见过了。
当初她被打发去郑府问亲事,就是前这位年过甲的郑家家主让自己带信儿回去,称亲事作罢。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郑家的老爷吧?”她一拉脸,冷:“怎么会找到我们这儿?你有什么事?”
郑彦时见对方居然认得自己,但显然态度不甚友好,他摸不着脑,只得回答:“老夫有公事想与你家主详谈。”
“呵!脸真够厚的……”霁华冷笑:“看来老爷你是早就忘了是么?你还敢来找我家小?”
“何此言……?”郑彦时听她气,竟似与自己结过仇,可他本想不起来自己与这人家有过什么纠葛。
“郑老爷真是岁数大了,记不怎么样!当初不是你亲毁了你家公和我家小的婚约吗?你们郑家悔婚后,我家老爷就被你们活活气死,还有我家小,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我家小早就上吊自尽了!”霁华怒。
郑彦时当初拒绝这门婚事,就是因为瞧不上杨家,即使后来隐约听人说杨家老爷因为此事过世,他也本未曾放在心上。
不过他现在倒真是后悔莫及,如果这小丫说的是真的,那今天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他没想到自己今天要找的人,就是当日遭他退婚的杨家小。
不过为了自己儿的命,郑彦时也只能豁这张老脸,他先是赔了个不是,又再请:“能不能劳您去通禀一?”
“你找我们家小有什么事?”霁华挡在门,丝毫不让。
“老夫是真的有要事请教你家小。”
霁华没好气儿地:“不说拉倒!没事儿我关门了!”
她说着便要合上门。
郑彦时一看,仓促间竟然将半个手掌挡在了门。
霁华一用力,便听对方“哎呦”一声。
郑彦时痛得回手掌,枯的手掌间正反两面均被夹了两紫红的血檩。
“你这人怎么回事?”霁华见他受了伤,态度到不似方才那么,但仍旧鼻不是鼻脸不是脸:“你有事说事儿,没事就赶走!”
“我是为了我儿的案,想拜访一你家小。”
霁华这几天上街买东西,也多多少少听说了这个街巷尾的门新闻,不过她倒不知郑家退婚的那个公就是这个郑阕,一想到之前郑家退婚害得老爷郁郁而终,杨家树倒猢狲散,霁华心就大喊活该。
“我家小不在,你改日再来吧。”她横在门,一副一女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郑彦时暗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他让抬着四大箱礼盒的小厮上前,笑:“我备了薄礼,诚意拳拳,请姑娘行行好,去通禀一……”
☆、第35章 探供
霁华上打量了礼盒,叉着腰泼辣:“谁知你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保不齐是什么蛤|蟆蜈蚣,蜘蛛蛇蝎之类。”
郑彦时没见到人哪肯打回府,他虽知对方纯属胡搅蛮缠,可毕竟理亏,何况今天是来求人的,也不好翻脸,只能杵在门磨泡。
“怎么了?”杨清笳听见门外吵吵闹闹,于是走了来问。
郑彦时见屋里走来一个年轻的白衣姑娘,瞧她形貌淡雅,态稳重,他便知这定是正主无疑,郑彦时立刻后撤一步,客气陪笑:“老夫前来拜访小,但这位姑娘一直拦着不让。”
“您是哪位?”杨清笳看了这老者两,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
“老夫是翰林院典籍郑彦时。”
杨清笳闻言:“幸会,郑大人此番到访所为何事?”
饶是郑彦时脸再厚,也不得不有些汗颜:“老夫……是为了犬郑阕的案前来恳求小的。”
郑阕的父亲?杨清笳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前的这位老人就是当初决退婚的郑家家主,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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