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羡煞旁人倒也不算是夸张了。
明明是自己弃他而去,现在又有什么可说呢?
莲信一时神,再看向他二人时,却发现镜月敛了笑容,目光定定落在了自己上,满面克制不住的惊异。似乎他此时忽然看到了什么令他到极为可怕的事,故而连睑也在微微颤抖。
“莲信,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颈上的妖印又是怎么来的?”
莲信睁大了睛微微吃惊,如翡抚着她脖上的云纹也是轻叹:“对啊,原来是没有的。”
莲信想起来这纹印是自九重天回来便有了,莫非和那灰雪碎片有关?
她不知事轻重,也没和镜月言说,谁也不曾想到,莲信脖上多的红印记到底有什么碍事的,只有镜月摇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莲信微微皱眉,一极为烈的不祥预自心底油然而生,她面上一片淡然,手心却握着一把冷汗。
“镜月,无妨。”
此语一,镜月竟又恢复了孽镜的原,立在莲信面前。一幕幕场景在她前飞速地闪过,而众人却如同雾里看,从镜看不到半个人影。
莲信的脸白得毫无生气,看着有些可怕,且她面上的神,更是另众人暗自为她忧心。
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也不顾如翡的搀扶,一个飞了秦广王殿。
此时莲信已近乎癫狂,陆风渺这三个字密密麻麻在灵台堆积着。她不相信镜月给她所见的,她要去找他当面对峙,当面。
一个银红影自忘川之上破过暗红的穹窿。约莫着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自望乡台惊呼声炸起,地面动摇,忘川在河床被激得起了滔天的波澜,卷着浪涌向了岸边,不少鬼魂从台上跌,或是被浪卷忘川。
一时地府各作狼藉。
穹窿更如血染一般,将整个酆都映得昏暗异常,无数红黄的灯火随之摇晃明灭,令人炫目,火星燃了几建筑,冲天的火光舐一般向上翻涌,烟气缭绕。
而一紫白的闪电划裂了穹,照得整个酆都亮如人间白昼,顷刻惊雷炸响,腥冷的雨幕劈盖脸压了来。
间尚且如此,更不论人间又是何等景象。
即便是如此,她也不相信镜月所说的。
莲信飞到了九重天与人间的分界,在风息天天门外,结界无地将她弹了去。
明明,她上是有陆风渺的法术的,明明,她是可以九重天的。
陆风渺啊,你到底都在这些年里了什么?
莲信拍着结界,无人来应,她自怒极,功力暴涨,急之竟是力发了业火来冲破结界。
九重天结界才是天造地设,自上古起便存立至今,又岂是她一个小小莲妖能奈何的。
然有一小仙灰土脸跑了过来,喝她不要来。
莲信无法,苦苦哀求那仙放她去。
那仙问她是何人。
她说,她是陆风渺的故人。
那仙听后竟是摇了摇,当真放了莲信来,还叮嘱她风渺神君正在离妄天那,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莲信急红了,什么叫来不及了?他可是陆风渺,天上地这几千年里,能由凡人飞升为神君的仅他一个,他又怎么会有事?
纵然是她怨他、恨他,却又何尝不是想他、念他。
莲信只觉恍然一场大梦,可惜她却非梦人。
直到她自妙元池上了离妄天,见到诸仙神伫立在锁妖塔法阵之外,恍惚间觉得就像是彼时自己被吊在戮灵台上一般光景。
离妄天乌云翻,烈风将一众仙人的衣袂卷得翻飞不止。而原本带着金辉时隐时现的法阵现已是赤带金,闪亮异常。
锁妖塔更是透窗血红,大团墨黑气泽萦绕在塔的上空,自此生了通漆黑无羽无脚的疬鸟,成群密密麻麻地围着塔尖飞舞。
而一银白的法阵随之在塔一圈一圈散了来,消靡着周边骇人的乌气,莲信只觉得额角痛,因此阵带的法力令她无比熟悉。
一髯的仙者叹:“若非是当年他那逆徒毁了神夜辉的神泽,又怎么会生此番事端。如今风渺神君自拿神格来抵了,加上帝君再次封印,切不可有失啊。”
神格抵了……
另一仙者又:“神君已将心封在了妙元池底,如今人间界又生了异相,看来他也是要随上古诸神应劫羽化而去了……”
羽化……
莲信穿过驻足在此的仙人们,以一盏莲灯引路,竟踏了檀园帝君设的结界。她颈上的妖印猩红如血,一银朱裙在烈风飞扬着,宛如一朵火莲。
每走一步,法阵转的经文便在她上割一条见骨的伤,血浸透了衣衫,在她后的汉白玉石板上留了一条可怖的血路。
她却如同归家一般,毫无迟疑,直至了锁妖塔,再不见影。
那髯的仙者惊呼:“那女岂非就是雪染!怎会如此?”
众仙者皆是大惊,但无一人敢那法阵半步,只得作罢。
莲信终是在锁妖塔看到了陆风渺,她被堵在一众妖后,泪使她看不真切他的面容。
莲信抹了抹泪,从妖隙极力,只觉得陆风渺一席月白衫,就像他们今生初见时那般令人错不开睛。
他合眸端坐在法阵心,乌青,已没了血,仙力因难以收敛而溢了金光结界之外,被一应妖兽贪婪地吞噬着。
油尽灯枯之召……
那时他坐在窗前等她醒来,晨辉透过薄薄的窗纸将他映上一层绒绒的浅金,仿佛还仅仅是昨日。
莲信再也压制不住,哭得哼了声来,在妖兽震耳的嘶嚎显得如此不可闻及。
可陆风渺却是忽然睁开了眸,金光一时大作,所有妖皆被震飞了去,只剩了莲信,泪涟涟地看着他。
他轻叹了气,浅浅的笑意噙在嘴角,看着她满是血狼狈不堪的样,满都是嗔怪,却没办法和她动怒了。
“小莲,来我怀里。”
莲信也抹了泪勉笑了笑,他竟是连将她瞬移的法力也没有了吗?不是的,只是失了神格而已,不是的……
莲信坐在了他的怀里,将倚在他肩膀上,好闻的白芷香气压过了她上的血腥味。
“小莲,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你可知今天原应是咱们成亲的日。”
三十多年过去了,在九重天上今天本是八月初八……莲信刚刚止住的泪又冒了来。
莲信怎么会忘……
“你既然知,就应该趁早把我从被窝里捉来……”她说了一半便哽咽得再也说不去了,摇了摇,轻轻吻在了他颈上,“你看,我这不还是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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