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锦鸿在杭州的铺面让人给查封了。”
枝忧心忡忡
。
“什么？”正在屏风后面洗澡的明月愣了
才反应过来，“为什么？”
五月末的杭州已经很
了，她
上穿的却还是北上时的厚单衣，才
城门
就捂了一汗。
枝翻
一件浅藤萝紫
的菱格全孔罗衫，
了纱
，绕过屏风，放到浴桶边的衣架上，“说是偷逃税款。”
嘶，这可棘手了，明月突然想到什么，“城
被查封的只此一家吗？还有没有旁人？”
枝一怔，“哎？这个我们还真没注意。”
明月来
上，换过新衣裳，拿大手巾绞
发，隔着门对外吩咐起来。
苏小郎主动请缨，“我去找人打听。”
“我也去。”苏父
随其后。
“去吧，快去快回，小心为上，若有衙门的人在，不要往上靠。”明月。
“哎！”父
俩一阵风似的卷去。
枝帮明月扇风，“锦鸿铺面被封，听说账本也被一并带走了，凡是与他家有过
易的，都顺带着被查了。衙门的人已来过这里，要看咱们和锦鸿的账本，我同他们争论几句，给隔
谢夫人听见，过来调停，最后只看了当初您和锦鸿签的文书就走了。”
文书明确分派了各自的责任：明月这边不包税，安分纳税也好，偷逃税款也罢，都只
找锦鸿。
果真被翻账本来，霞染可就瞒不住了。明月暗侥幸，“该好好谢过人家。”
真是远亲不如近邻啊。
“我已送过重礼了，谢夫人退了一半。”枝絮絮叨叨地说着，又帮着明月换衣裳。
“嗯，这可得记个大人
。”明月搓了把脸，“对了，吴状师的人来过吗？”
“六天前刚走，”枝给她看账本，还有来取货之人留的
了手印的吴状师的亲笔信，“照您在信上说的，三
样，每取了两匹送他，没收钱。另外每要了八匹，一匹一百四十两，一并带走了，都是从原本准备给锦鸿的那批货里扣的。”
因明月临行前就代过，说吴状师的人可能过来拿货，故而接非常顺利。
“说到锦鸿，五月底了，他们的人来过吗？”这笔账很简单，明月简单瞄了一
就把账本合上放在一边。
过了这个月，霞染便可借薛掌柜和吴状师之手卖往全国各地。
“铺面查封当日就来过了，”枝说，“可是他家几个事儿的连着账本和家当都被衙门贴封条带走了，来的是两个面生的小伙计，只带着一个事的印章，并无其他信
，也没有足够的银，空要货，说什么打欠条。我和七娘都觉得不妥，商议了一回，没给。”
“嗯，没给就对了。正值锦鸿的多事之秋，谁知那两个伙计是他们事儿的临危托付？还是见着树倒，趁机偷了印章，想要趁火打劫来的。”
霞染的本钱虽有限，卖价却
，一匹就一百多两银呢，若贸然给去，回银收不回来就坏了。因价未对外公开，又不好明着报官，就只能吃个哑
亏。
明月
地吐了气。
京城局面已打开，其实锦鸿结果如何，她倒不怎么在意。
她关心的只是会不会牵扯到自己。
好在苏家父很快就回来了，
都顾不上喝一便将得到的结果说给明月听，“东家，都打听清楚了，这几天前后脚被查封的铺面一共有四家，另外有一家贩盐的，两家贩茶叶的，罪名都是偷逃税款。”
一听有四家，明月狠狠松了气，笑：“好了，此事与我们不相。”
知没有被针对就放心了！
心事一去，院里的气氛顿时轻快起来，苏父还有心嘀咕别家了，“盐贩啊，听说一抓一个死。”
有犯盐和犯茶叶的对比着，锦鸿这个贩布的都像小打小闹了。
盐铁茶官营，并非由官府亲自往外卖，而是朝廷每年都会对外发售数量有限的“引”，由各地财力雄厚的豪商
贾竞价，价者得。
当然，“价者得”只是明面上的说辞，真想得偿所愿，人脉、靠山缺一不可。
取得“引”的商人便
备了与朝廷合作，贩卖盐铁茶等的资格，没有的就是私贩，要杀的。
每张“引”都明确了商人们可以贩卖的数量，
据凭证去官营作坊
拿货，所得利
的大
分上缴国库，剩的就是他们自己的。
这几样买卖本就是重利，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挣钱哪有个够呢，久而久之，难免有人渐渐不满足，经常在明面上卖朝廷的货，私底则偷偷贩卖私货，逃避税款、谋取重利。
休整一日,第二天一大早明月便去隔拜访谢夫人，将武
郡主赏赐的十二神发钗的牡丹钗赠与她。
牡丹富贵端庄，明月本人却如荒原的野草,
又尖锐,二者着实不搭。况且谢夫人乃七品孺人,有品级的敕命夫人，正衬牡丹。
原本谢夫人不肯收,“常言，远亲不如近邻，难不成来日我这边起了火，你们的人也坐视不理？不过几句话的事,不值什么。况且前儿你那事已正经谢过了，我又怎好再受你的礼？”
“话虽如此，终究是看您的面,或许于您只是举手之劳，于我们却是大大的幸事。”明月将单独的
条锦盒推过去，“说来此乃机缘巧合京贵人所赐,可我是什么份？只好供起来,岂不可惜？思来想去,所识之也唯有您得上。”
京贵人？谢夫人伸去的手
上迟疑起来，指尖
连在锦盒表面，轻轻：“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说着，已将那锦盒打开,果见一朵银丝穿米珠攒的重
牡丹怒放。整朵牡丹不过
桃大小，但无一
不
，无一不巧,轻轻一碰，那便颤巍巍抖动起来，栩栩如生。
谢夫人立刻就不舍得放了，又翻看底方戳，惊喜：“当真是好东西！啧啧，瞧瞧这银丝，外如何拉得这般细匀称？”
一钗而已，莫说是银的，即便是金的，又能值几个钱？要的便是这份工艺！
据说最厉害的能工巧匠可以将金银拉成比发还细的丝，然后再用金银丝攒首饰，取其灵动巧之意。
前这朵牡丹便是这样的攒丝工艺，虽不至于发丝那般细，但通
匀称，无一丝累赘，已是外难见的好东西。
当然，最难得的还是那个戳！
是真真正正京城专供贵人府邸的官营作坊来的！
谢夫人
不释手地赏玩许久，又半真半假要往匣里放，“此钗难得，想必也是你的心之，我又t怎好夺人所？”
明月心了然，伸手去拿发钗。
谢夫人顺势松手，就见明月接了钗后起，微微欠，将发钗往她云鬓间一
，复坐回去欣赏，赞：“贵典雅，果然极衬您。”
好话谁都听，谢夫人心
喜，抬手轻
钗，“瞧你……既如此，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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