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商 - 豪商 第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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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回客栈的路上,七娘频频走神,明月跟她说了好几回话都没听见。

    “东家,”七娘凑到她边,低声,“好像有人跟着咱们。”

    因丈夫常年不在家,公婆又刻薄,七娘于一惊弓之鸟的境况,对外人的恶意非常,绝对不会有错的。

    打劫?!不对,大白天的,还是在城里,谁敢当街动手?怕打草惊蛇,明月没有回

    被盯上了?

    不奇怪。

    她每次回固县都住在同一家客栈,又带着那么多货,次数多了,谁都知她是买卖的。

    一个孤买卖的姑娘,落在有心人就是待宰羊。

    看来次要换个地方住了。

    思来想去,寻常客栈都不保险,而王家酒楼则不同,一来它是本地最有名气的上等酒楼之一,后院的住宿也贵,皆是面人,还有日夜巡逻的护院、打手,等闲浪不去;二来上有王大官人罩着,明月住在那里,既方便同王家买卖,也好扯王大官人的虎大旗,叫暗的王八羔们掂量掂量,敢不敢在王大官人这尊太岁上动土。

    因这回多三家新客,明月在固县停驻颇久,十月初四才上路,算算日,正好赶送年礼和元宵节。

    临走前,她还特意去跟别,见她神似乎略好了些才放心,“说来巧了,前儿我又遇见一位姓赵的太太。”

    枝因问是哪家,然后就笑了,“你没觉得她跟太太略有几分相像?两人算堂姊妹吧,还没五服呢!”

    明月恍然,“你这么一说……眉确实有。”

    她笑得一派天真,“姊妹俩夫家这样近,也是有缘,相互走动也便宜,又能一解思乡之。”

    这两位之间肯定有什么龃龉,不然小赵太太不会那样针对。

    果然,就听枝哼哼两声,“那倒未必。”

    虽未明说,一切尽在不言

    明月就多了个心,日后尽量少在彼此面前提对方,不然买卖容易黄。

    “对了,你不来我差忘了,”枝想起来一件事,“这几日我隐隐听说似乎有人在打听你,只怕不是什么好事,你当心些。”

    打听我?明月立刻想起之前七娘发现有人跟踪的事,“可知是为什么?”

    天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二者之间必有关联。

    枝摇,“鬼鬼祟祟的,能有什么好事?”

    明月以为然。若有正事,光明正大地寻人即可,何必私行事?只怕来者不善,是敌非友。

    了十月,凉风习习,再赶路就舒服了,发前明月和七娘特意买了些和包,预备路上吃。

    十月有些不上不的,南的人并不多,明月照例和七娘二人成行。

    虽说如今她们时常自己走,前两次也相安无事,但明月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尤其发前七娘、枝示警,更叫她绷着,每每遇到路崎岖,或是靠近山包、林地和木丛时,便会提前放慢速度,观察是否有埋伏。

    “停!”发第四天的午,明月突然抬手示意。

    “东家?”七娘立刻抓过锄,警惕地望向四周。

    被突然勒住的骡有些不得劲,原地刨了两,狠狠着鼻息,似乎有些不安。

    明月眯向四周望了望,伸手从褡裢里摸一块沉甸甸的尖石,指着前方草丛说:“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且路狭曲折,两侧又有沟,正是拦路打劫的好去。”

    那一带路两侧的草丛隐有凹陷,像被人踩过的样,且路面净得反常,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防人之心不可无,有贼没贼,扔一石试试!

    七娘见状也跟着摸了一块在手里,二人对视一,一起使劲朝可疑之砸过去。

    接着就听哎哟一声,还真有人!

    “狗杂!”七娘痛骂,一阵后怕。

    若非东家警醒,必要着了他t们的了。

    两侧有人时,要么想要合力来夹击,要么就有绊索。

    如今敌暗我明,人数未知,不是好事。

    “什么乌王八羔躲躲藏藏的,有本事就来跟老娘真刀真枪的,藏此等龌龊事,呸,真叫人瞧不起。保日后爹娘投生到狗肚里去,生儿,闺女也是别人的,断绝孙!”明月故意骂骂咧咧,激他们现

    七娘目瞪呆。

    好,好毒啊!

    没有一个男人承受得住断绝孙的诅咒,话音刚落,就见草丛一阵耸动,一个满是血的男人爬了来,手里还牵着一,绳的另一赫然消失在路对面的草丛

    果然是绊索!

    “贱……啊!”他一来便成了活靶,若石块呼啸而来,都往他上招呼。联想到方才一击的威力,他意识抱鼠窜,手里的绳便松垮垮拖在地上,不成威胁了。

    就是现在!

    明月立刻驱使骡狂奔,七娘随其后,另一边的劫匪见状痛骂同伙不用,一咬牙,竟从沟里来,提着镰刀横在路间,阻拦。

    不过是两个小娘儿们,还真敢撞死人不成?

    “此路是我……”

    “是你埋骨之地!”然而迎接他的却是扬起的锄,少女冰冷的嗓音满是狠戾。

    锄刃被人刻意磨薄,又平又细,在秋末灿烂的骄闪着森森白光。

    镰刀再还能比得过锄?那人尚未回过神来,已经本能的怕了,迅速往一边倒。

    明月终于会到将士战之不易,人在牲背上,既要费力维持平衡,又要控制速度,还要攻击敌人……况且杆武并不好使唤,挥去容易,想收回来却难。

    那男人躲得极快,脑袋无恙,可肩膀依旧被锄扫到,生生削掉一块,鲜血四溅,惨叫着打

    这是明月第一次近距离攻击人,心脏怦怦直,血气上涌,冲得太频频鼓动,说不清究竟是何

    余光瞥见上溅了几滴血,她没有恐惧,唯觉快意,也不回地喊:“这回先饶了你们的狗命,次看见一个,姑杀一个!”

    冷风扑面而来,却始终不灭,明月气沉丹田,竟在骡背上直立而起,大声叫喊起来,“啊~~~”

    谁也别想害我!

    七娘歪看着她,觉快意,也跟着吼了一嗓,果然痛快。

    两人一起跑去几十里才找到一个小洼,七娘牵着骡,明月则去清洗锄和外上的血痕。

    再过一日就到租骡的客栈了,给人看见染血可不好。

    “真是好宝贝,”洗净后,明月惜地拭着锄,恨不得搂着亲一,“果然一寸一寸啊!”

    今儿那厮挨了这狠的,即便不废了膀,少说也得消停几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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