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他们毕竟不同。
她已一无所有，心如死灰。而他，不是。
是，他也想要公平。可即便天
不公，他也无法……选择抗争、玉石俱焚。
因为洛南栀从来，都不是像人们说的那般清澈端方、心怀天
。他私心颇重，一生所愿不过是守好一方小小天地，护好最重要的亲友、竹
。
洛州
大的洛南栀，
江南的一草一木。他也很护短，若是为了方寸世界、挚之人，他愿一叶障目，忽视天的癫狂不公。
白惊羽愤怒了，愤怒他的冥顽不灵。
而洛南栀也不再与她争辩，只尽全力用神木之力困住她。他知，白惊羽这般同他纠缠
合，只是为了替姜郁拖延时间。
但他也正需要这些时间，趁着合偷偷将一
枝蔓伸
她的心灵
，窥探他们的最终计划。
……
在被顾苏枋又一次毁坏全盘计划后，姜郁时已再不愿耗时等神枢重建、天玺复生。
他选了另外一条路。
两个寰宇的古祭塔，经过多年的共业羁绊，虽然尚未重合却也足够接近。近到另一方寰宇的某些人，已经可以透过
，与姜郁时产生联系。
夏寰宇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好人”。
有少数的“好人”，倒也对
夏寰宇的遭遇心生同
。他们在民间集结，建立了揭
权贵累累罪行的罪月教派，逐渐发展壮大，教众如今已数以百万计。
与姜郁时联系的，就是这一代罪月教派的教主封恒。
而数日前那些集结在之
黑衣覆面的乌鸦
兵，正是封恒与他的兵。
“是那人主动提
，为姜郁时扫
寰宇，肃清敌人。不止如此，他还给姜郁时带来了……”
洛南栀有些不知该如何用言语向邵霄凌解释接来的事。
五百年前，那时的姜郁时还是夏寰宇命运悲惨、年少早夭的王世
怀曦。
怀曦离世后，人们怜悯他的悲惨遭遇，为他修建了祠堂，供香火。后来又有心善之人为他向上界请了个神号，以作安
。
封恒这次过来，就是将当年的封神之书亲手
予了姜郁时。
而白惊羽一直拖延，也是在等姜郁时蜕人
，换就神
。
虽然怀曦被封的神位，不过是那夏寰宇里漫天神明里普普通通的一个小神罢了。可偏偏，这其现了一个可怕的错漏——
怀曦获封神格时，人已经来了夏寰宇。在这方寰宇，月神与邪神都已沉睡。以至于这一个普通的小小神格，竟让他成了这方寰宇里唯一的神祗！
唯一神祗如今手握邪剑，轻易就冒充了邪神，撬动了毁天灭地的滔天业火。
“唯一不幸的万幸，他太过急躁，先来了南越。”
姜郁时一夕成神，实在太过心急也太过得意忘形了。他该先去土祭塔的。
“唯一能够压制邪剑的月剑，就在北幽土祭塔！霄凌，你务必告诉阿寒，我已尽力锁住了北幽土塔，姜郁时便是神明，一时之间也难以踏
塔
半步。”
“可我的力量，恐怕也只能维持七至十日，你让阿寒务必要快。”
洛南栀能锁土塔，因为他曾与北幽土玺为一。
而此刻，土玺力量早尽，所生神木也几近凋零，的腐化更是从双手爬到了脸上。
他已用尽了所有护佑众人的手段，还好他力竭的之时，燕王及时赶到。他想阿寒应该也不远，这样，他就放心了。
虽然，他也不知阿寒和燕王能想到什么办法能够对抗“神明”。但他愿意相信这世上万事只要尚存一线生机，便总有机会就能迎来转机。毕竟他当年，不也是在绝望之际遇到了月神、遇到了阿寒。
他虽苟延残
，但也亲
看着洛州一步一步，从疲敝凋零走到了今日一片盛景的气象。
他是愿意相信奇迹的。
只是……如果可以，原本他并不想把这一切真相告诉邵霄凌。
或许是魂飞魄散之前的回光返照，他麻木已久的心，终于有了一丝久违的、细细密密的疼。若是能选，他最不愿见的，就是自小守护的灿烂自由之人，从此负枷锁。
云雾渐渐散去，塔神木枯亡。他意识抬起衣袖，想要最后碰
小竹，却又怕自己伤
腐烂沾染了他。
“无妨的，南栀。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邵霄凌一把抓住洛南栀双手，完全不
他的手已然满是血污腐烂。
洛南栀缓缓闭目，磨蹭着他的掌心，一行泪
顺着脸颊
落：“……其实，霄凌，还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阿寒。”
世间万
存续，都有代价。
那一年在天昌，他用全
为代价，换了境界突破，又与土玺合活来。但其实在这之外，还有别的代价。
他是被月神施舍复活的。
因而每一次靠近月华城主候，这破败的都会自行汲取月华替。
然而那时慕广寒自也是虚弱不堪，又被他偷走月华，因此月圆之夜会更加痛苦不堪。他明知是自己害他受苦，却只能沉默以对。
……
后来，被顾苏枋劫掠北上，对抗国师时，他迎来了第二次“死亡”。
漂浮在虚空，他又听见了朦胧而遥远的声音，月神告诉他，只要他续汲取城主的月华，就还能存续于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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