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晦觉得这没什么,他在云州这边都呆了两年多了,也确实该回去一趟了。
但是杜彦之却没那么乐观。
他和李晦
谈了一次仍不放心,送别之时还是眉
皱,再次低声嘱托:“刺史此次前去,务必多加小心。”
杜彦之比李晦在朔鄢多呆了半年,但是这半年间却足够城
形势大变。
期间安思范旧伤又发作了一次,
况十分危急,虽然最后的结果是有惊无险,伤
发作消息也被压
,但是总瞒不过有心人的刻意探查。节度使病重,他
又没有一个足够服众的继承人,一时各方势力人心浮动。也就是
见着这一潭
要被彻底被搅浑、再呆
去恐怕他也难善其
,杜彦之这才
定决心、离开朔鄢。
李晦对杜彦之的话听是听了,但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安思范旧伤发作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又有许玄同在旁边看着,能
什么事啊?
但是这
不以为意的想法在真的回到朔鄢、见到安思范的时候,戛然而止。
李晦愣住了。
坐在上首的人
神依旧锐利、气势依旧迫人。但是仔细看去,那迫人的气势
是微微佝偻的脊背,斑白的鬓发
、
珠已经浑浊。
李晦
一次这么真切地意识到,安思范老了。
——那个昔日他
不可逾越的
耸山峰,仿佛徒手都可以攀爬。
既然他都会生
这
想法,那么其他人呢?
李晦将目光缓缓转过一边,想看看那些旧日同僚。
居然是安恭义先对上了他的视线。
安恭义依旧一张亲切的笑脸,看不
半分曾经芥
的模样,“李刺史果真青年才俊,战阵之
,有能冠三军之勇,抚绥一隅,亦若屈指小事……文武兼备,实非凡人可比。”
李晦定定地看了会儿那张状似
慨的脸,半晌,笑
:“安都校谬赞了。”
他这么说着,就着对方遥祝的姿势,将手
的酒一饮而尽,对着对方亮了亮杯底。
安恭义:“……”
他实在没忍住,

“见鬼了”的表
,这是那个李惟昭?!
倒是上首的安思范笑了,语气欣
:“惟昭去云州这一趟,可真是
了不少。”
李晦对着上方拱手:“少不更事、行事轻狂。多亏义父宽纵、又仰赖在座诸位照拂,晦铭
于心。”
安恭义:“……”
这人被调包了吧?!
安恭义还有
回不过神来,倒是他旁边有人
言
话,“李刺史方才可有一言有误,安副使如今可非任都校,其年前已被节帅任为副手,如今朔方诸事尽皆仰赖安副使
置。”
李晦
意识看了
上首的安思范,后者并未对此有什么反应,显然是认可的态度。
他略微拧了拧眉,但很快舒展开,对着对面笑
:“如此,倒是晦失敬了。”
安恭义僵笑:“……李刺史客气了。”
说实话,他不太敢喝。这酒里没毒吧?
……
一场宴席结束,李晦当然是跟着安恒德一块儿走的。
因为李晦宴上那表现,安恒德也憋了一肚
的问题想问,结果还没开
呢,就听李晦开
,“安恭义那狗日的怎么回事?宴上那么多人,就放着他在那
吠?”
安恒德:“……”
确定了,人还是那个人没变。
他噎了一
,慢半拍意识到什么,问:“你刚才宴上那些话谁教的?”
李晦:……杜彦之。
想着临走的时候,对方千叮咛万嘱咐,甚至话里话外隐隐连林一简都带上了,就怕他当场呛声回去,李晦莫名觉得丢人,他又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李晦张了张嘴,果断把话咽
去,转移话题
:“那不重要。安恭义是怎么回事?让他当节度副使?!义父……”脑
没
病吧?
安恒德
一
。
好在李晦还是有数的,这还刚
节度使府呢,他不至于大街上
无遮拦的。他把后面话咽
去,
神
促着安恒德说。
安恒德只解释了一句:“他不掌兵权。”
李晦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不由嗤笑了声。
他还
是什么呢?原来是被撑起来协调各方的空架
。
安恒德一
就看
李晦想什么。
但真能协调得了那也是本事。他有心劝李晦收敛
,但过往无数次经验足够告诉他这多半没什么用。而且照李晦今天宴上的表现,他应该心里有数……吧?
安恒德怀着十二万分的不放心。
但
见着快到自己府上,旁边李晦半
不见外地跟着往里走,他顿了
,到底开
提醒,“你也是、这段时间也别和我走得太近。左右你也待不了多久就回云州了,没必要搅和
来。”
李晦有
意外,他转
看向安恒德。
安恒德却怔了一
。
两年前对方离开朔鄢时,脸上还带着
少年的青涩和莽撞,但此时此刻,当那双狭
的
睛定定看过来的时候,安恒德恍惚生
看正值盛年的安思范的错觉。
但那
恍惚也只是一瞬,因为李晦很快就扬眉笑了起来,“大哥不想吗?”
不想要那个位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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