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600节

圈里也有不小的名声，很受文人雅客的追捧——要说餐费真不便宜，可菜蔬用料半都不奢靡，无非是新鲜别致而已，这其餐谱还少不了诸位妹的巧思呢。而板上悬挂的品字画，也无不是妹们的手笔。

    众人只要是羊城港小聚，几乎都在这顾家别庄，到底是从小一起起来的妹，虽然聚会次数不多，许多朋友一走就是一年多，但一旦再见，喝上两杯淡啤酒，生疏隔阂便全都消失不见，能说不能说的，也全都一脑儿倾来。

    吴香儿算是其最沉之人，但也不过是不主动提起一些传闻罢了——其实她也不用说什么，哪怕她在宣化办公室上班，耳目灵通，可妹们的消息之准，之快，也屡屡让她吃惊。

    譬如说，如今朝廷可能要对欧罗用兵的小消息，吴香儿压没提，便有妹谈起，“没准就是因为果阿之事，朝廷准备手，这一阵已经在造势了，那些洋番心不安，故而赶临阵磨枪，买报纸来要为自己发声，唯恐开战的事传之后，他们被本地的百姓当细作，要逐羊城港去。”

    又也有人和袁哥持一样观，“其实为这些事争吵是没有必要的，如果开战是真，肯定会停止纳欧罗百姓，如此不会再有新的洋番来，问题也就没那么尖锐了。《羊城小报》，或许是尚不知这一，胡发力，或者，其实已经知了，但却也是为了自的销量，装聋作哑，挑起事端就只为了多卖几份报纸呢。”

    吴香儿听到这里，再忍不住了——在袁哥面前可忍，在妹们面前就没必要了。忙喝了一淡酒，拿起螺用牙签挑着，一边往外叉螺一边说，“就算开战，也绝不会停女巫航线，甚至只有把条件放得更低的。这其的理，对细读过统书的人来说，一目了然，我今儿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大学生，哪个是有真才实学的，哪个呀，是欺世盗名之辈！”

    要说她们姊妹的天资，真是半不差，一桌里人人都是买活大学生，在校时成绩也多数都是一等。不过仔细一想又是当然，也就只有最优秀的学生，才能顺理成章在羊城港常住，从小大的朋友相对平庸的，早已被甩在后，回到老家云县，或者是外放去求前程了，也不会现在这里。

    这一帮才女，听吴香儿这么一说，果然并不失笑，而是纷纷面沉思，不久，也各有所得，先后恍然之状，顾眉生先笑，“我懂了！”

    待要开时，又促狭一笑，挥手相让各位，“妹妹们先说，谁说得最好，最靠近香儿的答案，今日便由她来东！”

    如此一来，谁愿赢呢？众女一听也是一阵大笑喧哗，不过，她们这些姑娘，各有才华，自负本领也自然关心政治，所谓彩一说也只是玩笑罢了，对于此事也都各有见解愿意和友人议论，却是最腼腆的窦小妹，先开笑，“们让让我，我年纪最小，就由我先说——”

    数字的转移

    这窦小妹, 本家原来姓寇，因为她们家在姑苏颇有些名气，是世代唱门的缘故，来到云县时是特意改过姓氏的。这事也是这些年来, 相逐渐密切, 这才听她说起的。不过, 在座年纪大些的姑娘, 家里还算清白的也就是李玉照，顾眉生和杨，养母也都是姑苏伎女，对这事，她们也并不忌讳, 彼此总是亲密相，更是曾笑言, “第一批从姑苏过来的女娘, 就算自家不是这一行的, 那也是年纪尚小, 年纪一大，总是有这样风险的。”

    这话, 也就只有在云县这么一批姑苏老乡里说了, 从吴江那些地方过来的才女们, 譬如沈、叶几家, 和她们完全不是一个路，哪怕同在云县居住多年, 彼此的关系也相当冷淡。

    从事的职业, 更是泾渭分明——一样是才女, 这些人家的女孩, 戏社，写话本的都有，但很少有生意、四游历以及亲自登台开嗓的，像是顾眉生这般，三十多岁了还没有成婚，作风还颇为奢侈者，更是绝无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