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521节

得最好也最能奉行的教徒。

    最虔诚的教徒，也就最博学、最智慧，因而，大家也打从心底信服他的话，并不怀疑，只是诧异，“安南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多教友了？他们不是还尊奉着国王吗？”

    “一直都有，不然，祭司是怎么在我们彩云和占城之间来往通行的？”

    人一脸严肃地说，“这些教友早就起义了，希望大天神能降怜悯，平息安南的战，让他们拥有安稳的生活。你们都知，安南这些年来一直在打仗，老百姓没法好好地，日都快过不去啦！越人和从前那些诈的人一样，把土地夺走以后，又租给百姓们，收取很的租，教友们知了占城和我们彩云的好日，打从心底羡慕，他们愿意帮我们修通昆顺走廊，来换天神的怜悯，让我们帮助他们，一起把那些讨厌的地主赶走！他们也能过上占城港那样的好生活！”

    占城港地不租，这个事大家是知的，而且也很能同受：这一支落，从前也是有娃的，娃也要额的地租，也是终日劳作但难以饱腹，虽然随着买活军驻，经过一系列牵连甚广的血事件，在小祭司的启发，现在这落里，从前的主人大概都死光了，留的只有从前的百姓和受苦人，包括人都特别的年轻，是之后选来的。

    过去的苦难和饥饿，好像也很快就被遗忘了，他们早就开始奢望起了别的更好的东西——比如说昆顺走廊，但是，人的话，还是激起了他们对过去的回忆，人群一就沉默了来，很显然，对于又是教友，同样也又是受苦人的安南人，他们好像也说不要役他们去修路的话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人不太开心地喊，“好吧！都是教友，那是不好意思！但我们可以把地主都驱赶去修路，让他们好好地使使劲吧！修路可不是说说就算了，那是会死人的哩！”

    确实，在彩云往南，上路从来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没有直的地方，就是一些野路——而且是可能因为一场大雨就被落石砸毁，可能有猛兽潜伏的野路，在这样的地方修路，可能会累死、病死甚至被野兽袭击致死，如果为战争了力，还要再去修路，觉似乎是有说不过去的，但大家想到走廊修通后的好，又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除了让人馋的锅碗瓢盆，漂亮的装饰品之外，还有泥、铁，以及缺不了的药材，彩云这里，常年是有疫病行的，对于瘟疫大家司空见惯，多少都有麻木，但即便如此，他们对鼠疫和天也还是闻之变、退避三舍。之前毒传来的天和鼠疫，甚至通过彩云传递到了川蜀——在川蜀尚且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更不要说彩云了。

    疫苗这东西，打了之后如果真能不害怕鼠疫的话，那就安心多了——彩云和别不同，对落来说，灭鼠本就不现实，他们生活在野地里，比起土地的主人，更像是个过客，压无法对周围的环境很彻底的影响，这附近全是山老林，飞禽走兽数不胜数，你怎么能在这么多牲畜，准地找到老鼠，并且杀掉它？

    甚至就连杀灭蚤，都很困难，落的生活条件清苦，蚤、虱只能定期试着杀一杀，但始终没有完全绝迹。也因此，越是从知识教这里学到了知识，知鼠疫的传播途径，也就越能明白自己生活在怎样的风险，打通走廊的愿望也就越迫切——就现在，只能通过五尺往外去联系，疫苗从羊城港送到彩云，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少说路上都要个一两年的，这都没说价钱了，好不容易把疫苗都打上了，等最后一个人打好，第一个人半年都过去了，等于没打过，还得重新再来！那五尺啥也别了，就光运疫苗吧。

    光是看在疫苗的份上，修通昆顺走廊，也是知识教教徒之间的共识，他们对安南的耕地，倒没有多大的野心。毕竟，彩云靠山吃山，如果走廊修通之后，每年就靠着卖山珍罐，那都是不菲的收，未必比地差多少。

    他们也不用租，就在山里，粮田，够吃的，除此之外的地，拿来烟草什么的，自己不完还能往外卖，还有每年定时生，本不需要打理什么，到时节去采了就有钱的山珍……

    只要货的价钱能来，该买的能买上，多养活的孩，周围的地不够分了，能有个去。这些大人们倒不觉得一定要去澜沧江游，到那些除了田没有什么别的产的土地上去，过上一被无奈只能勤勉的单调生活。没有了地主之后，他们现在的生活，自觉已经颇为悠闲宽裕了，到安南去，的好像大多是米，那东西也卖不上什么价，还不如在老家烟草。

    “这沿路本来就都是教徒了，还要打仗吗？”

    毕竟是经常要礼拜的寨，大家的脑是越来越好使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人叙述的矛盾。“打谁？地主们？教徒人数那么多，地主人数少，还需要咱们去帮忙吗？越人有些弱！当时我们可没有谁帮忙，教之后没多久，就自己打赢了！”

    说到这里，大家也都自豪地起了膛：这的确是真的，毕竟佃的人数总是要比地主多许多，只要有个东西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本都不需要别人帮忙，他们自己就能把地主赶走消灭。从古到今也少不了这样的，只是在于，地主被杀了以后，他们原来不知自己该怎么，有了祭司的扫盲之后，他们的脑更清楚，行动也更有章法，一步步地走得很稳，没有被邻近落的亲戚贵族，驱使着他们的隶来打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