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521节

    “六不也不喜宗教吗？都是不喜，与其一家独大，倒不如互相制衡。”莫祈平的看法却很开放，他示意郑地虎继续往看报告，“原移民这么半年安顿来，还有一个很良的现象——稻没那么难了，这些人主的是很涨的，甚至还带动了亲近的汉民，今年的征粮任务，总督府应当不需要太心啦。”

    “真的？”

    如果说，这联宗的消息，对总督大人来说，还是喜忧参半，但征粮任务的乐观前景，就立刻让他满脸发光，迫不及待地去翻阅报告的半分了：说来也是可叹，南洋这里，迄今为止，都没有实现细化统治，郑地虎空有总督之名，实际上手底的班却始终残缺不全。

    大多数时候，他需要借助知识教来完成自己的治理，而因为华夏本土祭司人才的匮乏，张平、圆等人，都在彩云这些南洋北活动，买地势力发展的吕宋、占城、满者伯夷等地，几乎全是夷族祭司，这也是为何，他要从莫祈平这里获取消息，甚至可以这么说，一旦把知识教起，买地对南洋的控制就立刻成为了一纸空文，那些洒落在各地的移民农、林场，顷刻间就会成为一盘散沙，缺少了那条能串起来的线。

    当然，现在来看，知识教这线还是很牢靠的，同时依然相当好用，在很多时候，查缺补漏起来，想得比郑地虎还要更加周全。莫祈平说，“当然是真的，这些汉民是真正受过灾的，米价再低，他们也愿意多。很多人甚至踊跃以平价把粮卖给我们，因为他们知，平价买的这批粮全都是要运去北方赈济的。

    “有些慷慨血的客人家，和他们结之后，听说粮是周济所谓的同乡，也愿意多一稻。我还没调查私棉的事，只要今年稻产量有提升，也就不追究了，睁一只闭一只，得过且过吧——只是你也猜得到，这么豪迈的人不会太多的，还得靠他们刚走来没多久的那批，总督大人，要这么论起来，去年大江洪灾，对我们南洋官库影响虽然大，却也让你今年的工作好多了！天事，别看天南海北，相隔万里，其的联系也够奥妙的了！”

    郑地虎板着脸说，“这可不是能浑说的事！不过确实，这几年也就南洋天候还算不错，倒是越来越宜人了，夏天似乎都没那么了，雨季的雨也少了些，倒是易于积攒土地力。也就是毒方向老有瘟疫，算是个疥癣之疾吧！”

    虽然板着脸，但话里那舒心劲儿，是可以轻易品味来的，莫祈平也是会心一笑，示意郑地虎快些看完报告，和他商议正事，“这批新灾民一来，觉民心是真不住了，土地扩张势在必行，是把他们往北引导，还是往南引导去满者伯夷？目前他们自发还是想往北，甚至已经听说了昆顺走廊的事，表现了异乎寻常的兴趣，对我们小祭司询问个不停了！”

    倘若不是总揽南洋全局，对华夏大势也了如指掌的郑地虎，一时间真是不容易接住莫祈平的话，这里掺和了好几个方向的机密消息，都不是报纸上刊载的，一般的吏目没有消息来源，对于这些话题也只能张结不知所云了：

    莫祈平所说的江南洪灾，是去年的重大气象灾害之一——自从山大疫，原起，大顺军崛起，百姓陆续南逃，已经过去了两年光景。这期间，事是一件接着一件，且不说整个北方没有断过，只是各地况波动不一的旱、蝗灾，就是江南也不是风调雨顺，甚至可以说，一样是险象环生。

    去年天，第一批原移民到达江北，刚安顿来，学着了一季的庄稼，到了梅雨季，好了，整个大江域，就和破天一样，北方有多旱，南方就有多涝，那雨的，有些低洼地带，洪直接都盖了房。和旱灾时还不同，旱灾时，死人那都是慢慢的饿死，这洪灾死人，一冲，顷刻间家破人亡，一声息都没有！

    灾最重的地方，还叠加了疫：江南有一府，也不知是传说还是真事，几百万只老鼠成群结队，被洪得从府县里冲来，直接河游去对岸江北！倘若是发生在朝，这又要被当成是国之将亡的妖孽征兆了！仔细想想，这么多老鼠，怎么可能不带来疫病？！

    这要不是过去近十年，大江沿线一直在疏浚航线，修电站，倘若大江泛滥，恐怕受灾人数还要更广——疏浚航线，修船闸，这和电站是的，包括修通三峡有线电报，都是大江委员会的工作。

    平时不见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电对于大分百姓来说，不但昂贵，而且也只能暂起到一个夜间照明的效用，但在去年是真的见了功，现了他们工作的扎实：大江全域，真正泛滥的多为支，影响毕竟还是较小。

    大江航沿岸的小电站，起到了很好的蓄洪作用，调节洪峰，令江南灾的受灾范围也被控制在了一个较低的区间。至少买地的库存还算是应付得过来：沿岸报绝收的州县大概占了总州县数目的30，其余州县均有程度不同的歉收，但粮供应在南洋全力的支应，还算是周转过来了。

    再加上救灾防疫队的全力组织，江南百姓在大力宣教之，灭鼠也空前涨，在买地全国范围的灭鼠运动之，幸未现鼠疫再一次大范围行。因而，买地百姓虽然也不免应付价上涨的局面，但粮价还算平稳，日也总能过得去。

    对于买地多年的老人来说，已经过了多年的好日，虽然这些年来，冬日越来越冷，但棉、衣的普及，让过冬难度降，他们是不会因为一年偶然的大灾而萌发迁徙念的。但原的移民们，想法就不一样了。

    第一年就遇到了这样严峻的大雨，不免让他们对江北的气候，信心降。再加上这几年南洋的确风调雨顺，给移民的政策又好，他们便很积极地迁徙过来田了——在老家挨了几年的饿，到了江北，粮供应也还，那就去粮最丰产的地方呗！天都在吃南洋米，总不能到了南洋还担心饿肚吧！

    在南洋，的确是饿不了肚，经过这些年的开发，南洋大概是全天米最廉价的地方了，但这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必然的影响——南洋的农，接受教育越多，心思越灵活，就越不愿意米，这其的理，和江南毁田养桑是一模一样的。

    米价低，就代表了稻田的单位产值低，即便产量，也有很多机械帮助减轻劳动负担。但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理，100斤棉、100斤橡胶、100斤白米，把它们运到村发卖，付的汗，也是100斤的力气，可获得的收，却是天差地别，一个农如果三作都能，他会更愿意选择哪？

    正是因为南洋这些年气候好，什么都能活，除了南洋米之外，还供应棕榈油、橡胶、咖啡、可可等或重要或新奇的新作，农才会在作挑三拣四，并且呈现明显的趋利取向。哪怕是知识教，都无法扭转这样的势——如果求一个人不为自己牟利，那么这样的宗教也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这是任何人不能反驳的理。

    如果说，买地本土连年丰产，那也就罢了，可就尤其是这几年来，随着本土气候灾害频发且越来越严重，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