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512节

开不起来，大家都怕人市上卖的人，是害病死了的，买回家一吃了就得病……还能动的人家都是搀扶着往外赶，可原的关死把着，许不许，我们要不是范家多年来用的老镖局，有手条在，原也不放我们来接人！”

    的确，基于对朝的尊重，救灾队一般会绕开京畿，这就和买地在大江两岸也会绕开金陵是一个理。众人取原去山，至少他们途径的地方，看着像是还好，虽然也旱，但鼠疫至少暂时没有传播开来，至少在他们选择的官上，受到的只有特别的荒凉：官两边有很多被废弃的耕地，百姓不知是死了还是迁走了，最多的是蝗虫，密密麻麻地聚在田地里，发一刺耳的，般的虫鸣声。这是闹的虫灾，已经是第二年了，虫的数量比前一年略减少一些，飞起来时却还有遮天蔽日的气势。

    “原有一好，地势平坦，消息传得也快，这几年本来就旱，又有虫灾，大家反而没了指望，一看虫灾的架势，能跑得动的，去年就都在吏目的组织跑完了。这些虫已经把能吃的都吃了，再过几年，没东西吃了估计也就自己旱死了。”

    虫灾的消灭，和虫灾的萌发一样，往往是说不清不明的，人力对此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好像总是有一天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葛谢恩对于原的况，接受得还算是好，虽然蝗虫飞天的景象也令人，但至少路两边还有树，河里也还有，再黄再混浊也好，那也是，有就有生命，就有希望，这里的一切，还算是符合她对于灾区的想象。

    他们一路上都教还滞留着的百姓吃树：吃树要在冬天，以树冠为参照，再往外一两米开始掘地，掘碗大小的树后，将其铲断，再往外去铲余至稍的份，把剥开晒，碾碎成面粉，芯可以柴火烧。这样的树粉，再加上一观音土，很早就可以混着粮吃起来，这样可以饱腹，对健康的损害也较低，还能降低粮的消耗。这样到了来年天，如果还是大旱，虫灾也没有缓解，百姓也还有力，可以去县衙报名，要求县衙带领着往南面迁徙。

    “去北湖，北湖有大量熟地空缺。”

    原是买地势力比较空虚的地方，买地在这里没有设州县办事，不过，在山武总督给了拜帖，还有山范家的面和人脉，还有特士在原加他们，作为‘田千’的特使，这让救灾队的行动相当便利。

    不但可以使用官驿，而且州县官员都会设饭款待。救灾队也并不推迟，在席间他们总是在反复介绍买地的救灾方案，“北湖的农很多都渡江去南湖了，相应北湖有大量耕地空，这一次受灾的百姓，可以组织寻南去北湖。北湖办事都能组织接收转运，即便一时找不到地，粮也有，会比原宽裕些。”

    北湖办事，当然指的是买地办事了，自从买地占领江南之后，原本设在江南的办事，便挪移到江北去了，表面上是为了方便两地州县的沟通，实际上——倒也不怪西林党有人嘀咕，实际上，还是刀拉，还在鲸吞蚕朝的治权？

    可以看得来，原官员，对于救灾队如此提议的受，是五味杂陈的。原也是西林党势力较为顽固的地方——事到如今，西林党也早就不是当年的西林党了，如今凡是不赞成特科的，大概都能算在。

    这些老式的士，尤为注重大义、气节，救灾队的提议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但更为荒谬的是，还有来自帝党的特科行走在旁虎视眈眈，似乎就等着他们反相讥，便要立刻寻衅将他们拿：杀儆猴，理了一两个奉违，对救灾队心存怠慢的地方官，不但可以救灾，也好就势安特科官僚，为帝党彻底掌握原找空隙来。不过，救灾队对于原迁徙也不算太乐观，“除非皇帝施展手段，否则，也不过就是忍气吞声应上几句罢了，别指望他们当真。且看皇帝是否有余力顾及到原吧，此灾还不算太重，指望不大。”

    “那，在缓过一气，照顾到之前，饿死的这些人，岂不就是白死了？”

    “确实就是白死了。”

    葛谢恩对这个答案，从震惊、失落到习以为常甚至不再去问，只用了很短一段时间。因为她的确也想不别的办法来，人手是有限的，且这里还是朝地界，她已是买活军的吏目，便说不让买活军直接派人前来预的天真话语。仔细想想，的确，除非皇帝从上而施展手段，或者是那些迁徙去买地，学了一本领的原老乡，回来组织灾民，闹事来，杀了几个大，冲击过几个县衙，才能让州县上重视起来，依照买活军的建议，人力，组织灾民南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