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510节

会把厨房也改造为卧室，自己在院里搭棚、搭木板房厨餐厅，其名曰敞亮透气，台风一来，最先倒的就是这些板房。

    至于说，飓风过后，全城断电，线路大修，这也影响不了他们什么，本来线路网一周就是要定修个两天的，这两天用不了电灯电扇，别人都是苦熬，局、副局他们住的小院里，畜力发电机什么的，都是标，还有些脆就不接网路，而是自己搞供电和锅炉房，一年四季都是冷、自来龙，这都是葛娣一家向往而无法拥有的奢侈销。

    若说什么仙发到手，每年检，吃喝玩乐都是用的仙……这样的待遇，因为距离太远，倒也本就不会妒忌了，唯独是这些之可及，却偏偏要克制自己不能去拥有的东西，最容易让人到局促。葛娣并非不知自己的幸运，只是这些细小的绪，就犹如羊城港永远不会消失的蚊蚋，时不时就逮着机会，在她心上扎一，留个疼红的鼓包，让她不得不修炼一层妥善的面：这样的心事，就和她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女儿一样，再怎么糟心都是自己的事，如果暴在外人面前，那也就太不面了。

    “葛局来了！

    “葛局，快看今天的周报！你们家谢恩上报了！”

    不过，人到年，早已习惯的那绷、疲乏，奔波又透着一成不变的泛黄生活，似乎偶尔也会有些想都不敢想的亮现，让她的笑意也变得真诚起来，最近的一桩，就是她那糟心的女儿，在灾害天气的胡闹——就为了这事，葛娣真是后怕得几天几夜都没睡好！

    本来就累得要命，可睡着以前，一想到那样的大风雨里，十几岁的女儿在积的街里东奔西走，谁知会不会一个失足掉里，又或者是钻去救人的时候，被梁给砸到，被涝的洪给冲走……那睡意就立刻不翼而飞了，即便勉睡着，也都是的噩梦。

    葛娣实在是等这后怕的劲儿稍微缓过去了，在旁人夸奖时，脸上那张的笑意里，才终于多了一儿真诚：“说不上什么杰，那真没有，也都是急……她还着那！这孩不知天地厚的，血上就去了，再别夸她，夸多了，她更是要飘了！”

    然而，事实上，葛谢恩所受的各方赞誉、表彰，却不是葛娣这样拒还迎的谦虚所能遏制的，局里夸、居委会夸，街坊夸，现在更是登上了《买活周报》！很显然她被当成了此次灾，浮现的诸多模范的一个典型——母亲贫寒，是六一手提起来的女吏目，的家极为符合买地的倡导，自己年纪又小，而且还救了托儿所的孩们……诸多因素，都使她成为了最亮的小模范。葛娣隐约也意识到了，她一直以来所担忧的，葛谢恩的职业路问题，大概或许是柳暗明，也迎来了新的转机。

    大概在葛谢恩上报之后，她的预就变得更加烈了，葛娣在午休时间认认真真地看完了《周报》上的报文章——她还真不知葛谢恩什么时候去和周报采风使见面的，在这一次飓风后，葛娣觉她女儿越发自行其是了，家似乎已完全无法知晓她的行为，更别说约束了。不知不觉间，葛谢恩已经到了未经她的允许，就在报纸上大放厥词，表明自己的政治倾向的地步！

    “要说我的行动有什么意义……最大的意义不在于我，而在于街坊愿意听我的指挥，而且大家各行其是都得很好，很无私。”

    在报文章，葛谢恩指，街坊在羊城港飓风井然有序的自救行为，是对‘旧理派’久以来抨击买地新风，会造成世风日，百姓日益冷漠——这个观最好的回击。事实证明，即便脱离了宗族和孝逻辑教育，百姓依旧可以万众一心抵御灾害，甚至于说合作得比原本还要更加密。

    可见，组织和旧理并不存在排他的因果关系……很拗，而且说救灾就说救灾，为什么要拉扯开去，谈什么旧理，给自己招惹潜在的仇家？葛娣也是看得忍不住摇：还好葛谢恩理智尚存，没有突然抨击起‘新家’，为农张目申冤！

    这样的言论也能上报，葛娣不觉得这是偶然，当然她是不掺和这些的。她对这些事，没有什么倾向和兴趣，再加上职位也没到那份上，抱定了自己已有的份，也不愿节外生枝，虽说是吏目，但谈不上什么政治立场和政治观，无非就是受雇事一般——但葛娣也不啥，她也能觉到衙门隐约区分的派系，葛谢恩的回答能上报，而不是被直接删减，背后必然还有旁人力。

    她估计再等一段时间，必然会有人来为葛谢恩提供修机会，或者脆就是有一些没有门路本无法指望的清贵职位，对女儿伸橄榄枝……葛谢恩已经走上了一条和她截然不同的路，葛娣已经看到了这个倾向，但她还拿不准这变化到底是吉是凶，自己又该采取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