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海域2：如渊 - 第322章

    蔡羽伸指，竖在嘴前。隔着罩，邢天意看到他张开了黑布料覆盖的嘴，罩上呈现一个浅浅的凹。

    砰！他大声地笑了。

    蔡羽追踪这个人已经好几年。

    当时在那个小小的组织里，他没资格得知对方的名字，只晓得对方被称为六哥。比蔡羽年的哨兵，比任何人都要残忍的哨兵，蔡羽并不是他用霰弹枪击的第一个人。他的枪可以伸任何人上的任何地方，受伤后的模样还会被他拍摄来，留作纪念。

    那些纪念照，当然也给蔡羽展示过。当时蔡羽还以为自己是安全的例外，但在那样的组织里，除了居位的那几个，其余的人全都是损耗品。蔡羽总是会想起那些血淋淋的照片，还有六哥凑近他展示照片时，因为极度兴奋而显得鲜明的鼻孔。受伤之后很一段时间，蔡羽看到半丧尸人残损的面容都会意识一激灵。

    能追查到的信息并不多。他们把重伤的蔡羽丢后如猢狲四散，即便想找，也无从手。特殊人类相互伤害的案件，在当时实在不算稀奇，小地方的人本不想。这件事就这样糊糊涂涂地过去了。蔡羽伤好之后，意识到无论他人，还是小城市里毫无作用的危机办，都不可能给予那些人真正的惩罚。

    他开始自己调查。

    但困难重重。

    从来都是六哥们在件上主动联系蔡羽，蔡羽无权得知他们的行动计划。蔡羽常去的那个房，也只是他们其一个据地。蔡羽尝试从件手，但那个件上的半丧尸人专区理员已经换了人。新的理员声称自己不晓得六哥，也不认识六哥的朋友们。件不再维护后，蔡羽再也无法打开它，从此丢失了与六哥联络的唯一渠。

    他只记得六哥的相，还有对方无意提及的测量作业。六哥是学建筑的，家颇有行业渊源。这是蔡羽手最有价值的线索。

    蔡羽知，在茫茫人海寻找一个连名字都不知的哨兵，最好的方式其实是危机办。他对危机办的印象十分恶劣，一直认为那是人人尸位素餐的官僚组织，但为了自己的目的，不得不埋学习，以其为目标。考到人才规划局之后，他得知何肆月是特委的侦查员，连忙与他攀上关系。

    何肆月看似傲，格其实十分单纯。只要扮作初来乍到、对一切都陌生茫然的半丧尸人，很容易就能博得他的友谊。蔡羽跟他打听危机办的事，却从他得知王都区这个地方。

    何肆月带蔡羽去王都区游览的那天，正是王都区最的公寓楼，逍遥阁开售的日。蔡羽对这地方毫无兴趣，只想立刻找到何肆月的半丧尸人首领。经过逍遥阁时，他却被迎面来的宣传册扇了一掌。

    册上印着逍遥阁的况介绍。这价格昂贵的公寓是一位新锐建筑设计师的作品，传单上有那个年轻建筑师和投资商的合影。

    蔡羽就这样意外地找到了六哥。

    他图索骥，据六哥的真实姓名和履历去寻找这个人的踪迹。

    同时他意识到，在还未能危机办的时候，王都区就是最好的信息收集地。而为了让信息的收集更加效和，黑兵是他此时此刻唯一的选择。

    决定加黑兵的那天，蔡羽也同时决定了，要放弃自己在人才规划局的学业。他衡量过、比较过，让六哥受与自己同样痛苦的念压倒了一切。他给何肆月庆祝生日，在何肆月面前摘罩。他知前轻盈、傲的羽天，或许是世上唯一一个看到自己的脸庞，却不会惊讶恐慌的人。

    毕竟，他受伤之后，连父母都不太敢抬注视他。

    善良的羽天所拥有的，比蔡羽要纯粹简单得多。坐在何肆月面前，蔡羽有一被温包围的受。没有责备，没有惧怕，何肆月甚至不要求承诺，他只是祈求蔡羽的健康和平安，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回到我这里。

    他把自己的秘密付给何肆月，但，同时也在心向何肆月歉。何肆月是最传统的那人，考一个好学校，一个稳定的单位，然后再组建一个幸福的家。每一个注定早逝的羽天都希望在30岁之前完成自己的人生目标。然而蔡羽一旦加黑兵，与特委工作的何肆月就不可能维系无话不谈的、比朋友更亲密的关系。

    他不得不从此回避何肆月，渐渐拉远两个人的关系。寻找六哥是他最在意的事。

    蔡羽了儿时间和钱，才终于得到那本已经绝版的《特殊人》。和网络上一鳞半爪的传闻相比，杂志上洋洋洒洒数万字的采访，虽然多是注的褒扬，但仍能从得到许多珍贵信息。

    比如六哥的老师，六哥幸福的家，他展示的和隐藏的东西，还有他的一个计划他参与设计了要承办特殊人类论坛的地标场馆，星桥。

    杂志上展示了星桥的设计图，一座在黑夜闪闪发亮的、如同桥梁一般的丽建筑。六哥说，这个场馆的设计理念，是让不同族的特殊人类在和谐、友好的沟通理解彼此，成为朋友乃至家人。

    仅仅是看着这些话，蔡羽都有呕吐的冲动。他嘴上的伤早就愈合了，但此时又麻起来，令他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