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zhong前夫 - 第109章

    我忍不住叹了气。

    ‘自我的认同困境吞噬了他，让他在两极端里徘徊。’医生是这么形容他的状态的。

    起初，我陪奚缘去咨询，他就像现在他说的那样抗拒，磨磨蹭蹭半天不愿意门，好不容易了门，到了疗养院，他也徘徊着不愿意去。

    这不是他的错。他那时被困境的两端拉扯着，既不想让我失望促他赶踏疗养院的门，可消极绝望的绪主导指挥他的肢僵化，站在疗养院葱葱郁郁的槐树，他分辨不究竟哪个是他的声音，他又急又难受，纠结得哭泣。

    我和他在疗养院门闲逛了两个多月，他逐渐放心防，愿意踏去。慢慢的，在一次次的咨询，他的认知得以调整，他喜上了这个没半个月一次的固定活动。第二年，他甚至会在晚上提前搭好明天去疗养院穿的衣服，兴兴地收拾背包。

    这很微妙。

    那个时候的奚缘已经和玟缔结婚姻，但却仍和作为前妻的我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我们每三天去心理咨询，频率相当固定。

    我们上午去咨询，然后去超市采购，午在草坪上晒太，再吃完所有买来的东西。晚上到开满小酒吧的街上，拿着一杯随意的酒散步，喝得醉醺醺了，就各回各家。假如太晚了，我和他会脆买一张去极东星的船票，窝在船上睡觉。等终站的机人将我们喊醒，再迷迷瞪瞪地船，看星系的第一场日。但是，不论怎样，第二天的午，奚缘一定会现在玟的病床前。

    玟默许了他和我的见面，默许了他每三天从他的边消失一次。就像过去，我默许他和他保持联系一样。

    最后一次我陪他一起去的咨询结束，我们到环湖草坡骑自行车，我在前面，他在后面，湖边的风很大，蜻蜓低飞，白的芦苇正茂盛。

    ‘冻冬哥！’他喊我，我回，他正俯冲一条漫的坡。他笔直地驶向我，盯着我的睛明亮。他蓬松的发在风飞扬，年轻白皙的脸颊上洒满了光。他对我笑，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

    也正是他骑车时的态让我以为他已经获得了人格上的平静，或者至少恢复到稳定的状态，却没想到他并非如此。

    “你这样不行的啊，”我说，“你的神心本来就有崩塌的趋势。”

    我主动向他提议，“你有假了我陪你去吧。至少个评估，好吗？”

    奚缘说好，说完，他忽然喊我，“冻冬哥——”我等着他继续说，可喊了那么一声后，他又沉默了去。

    “怎么了？”我打破他的言又止。

    像是定了某决心，奚缘顿了顿，接着用很轻的声音询问我，“如果我依旧想要被支，如果我依旧想要被化，如果我依旧想要成为某个人的狗，哥会对我失望吗？”

    篮的青豆散发着清香，我抓了抓，望着圆饱满的豆从我的手上依次落。

    奚缘静静地等待我的答复。我能说什么呢？我又该说什么呢？说什么才是好的呢？我应该宽他说没关系，应该顺着他的意思安抚他？我也不知。

    我想了许久，还是选择说我的真实意愿，“我会。”

    我说，“我会很失望。”

    柜里没有睛（二）

    老实说，我对奚缘一直抱有愧疚。

    我和奚缘之间，好听儿是一见钟。直白来讲，是见起意。

    我四十一岁，考上了最学府的研究生，到学校报的第一天便遇到了奚缘。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刚刚秋，和现在一样，是一个天，没有太，到都灰蒙蒙的，空气凝滞，意重，我一个人搬着行李，填写各信息资料，还要不断证明自己不是家而是学生的份，疲惫又劳累。

    在这个时刻，奚缘经过。他染了一金发，穿着白的衬衫和淡蓝的仔，背着帆布制的斜挎包。蓬松的发稍稍微卷，他的肤白皙，透着健康的粉。有同学喊他，回过间，他蓝的睛猝不及防和我相视。

    我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奚缘，陷了妄想与不知所措。彩从他蓝的睛里扩散，生机从他的里发，郁的天霎时间变得斑斓，似曾相识的悸动向我袭来。

    有那么瞬间，我以为我见到了这辈都不可能再遇见的人。那个人永远地停留在我的二十多岁，是滴落于浑浊桶的彩墨，是消失在茫茫天河，向与生的鱼。

    后来，了两年的同学，我和奚缘逐渐熟络。我的喜仍在持续，但不猛烈。我会意识地照顾他、倾听他，偶尔在他词不达意，语无次时帮他向别人表达他的意思。每每此刻，他总是格外激我，周围的同学也频频向我和他投来暧昧的目光。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喜他。尽的确如此，可我从未想过要追求他。我觉得朋友也好的，没必要成为侣。更何况我和他之间的年龄、经历都相差颇大，我们在灵魂上并不兼容。

    总而言之，我对奚缘的喜更类似于朋友间的好。那么——当奚缘对我说，‘我们在一起。’，我为什么要答应呢？

    或许是因为我想起了那条能一边仰泳一边鼓掌的鱼，或许是因为他看向我的神似曾相识，都是如一辙的‘请帮帮我’，我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