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春街 - 万chun街 第5节

骄二气——’我们都跟着她哭又忍不住笑她。”

    “三年最苦，第一年三块一个月的津贴，第二年五块，第三年八块。”顾西从后面床上拿篓开始整理月经带：“三块钱，买牙刷牙膏巾皂就没了，我把钱都省来在信封信纸邮票上。我妈一个月给我寄两次包裹，我走的时候还气得不得了，说这辈也不会再她一分钱也不想再看到她一。戆徒，十三伐？（笨，神经病吧？）”

    “都过去了。”曹静芝慨十分：“现在你不是每个月都寄钱回去嘛。听说明年又要涨工资了。”

    “我们两个人，一个月寄三十块回去，我家北武拿十块钱，照旧一个月寄两个邮包来。”顾西指指旁边架上的一排瓶瓶罐罐：“雪膏、白糖、猪油、麦、大白兔、卫生纸、香皂、饼，各布料粮票，冬天里冻疮药手绒线衫，只有我用不到的，没有他想不到的。要是斯江还有老二都在新疆，将来谁给她们寄邮包？一辈靠舅舅外婆？”她玻璃那张斯江六一节的大彩照：“看到我家斯江现在这样，就觉得跟她分开再苦也值得。她现在是个很聪明很斯文的小姑娘了，上海小姑娘。”

    曹静芝接过照片，照片上的小姑娘梳着童，肤雪白，穿着格背带裙和黑小鞋，双晶晶亮，骑在一辆三自行车上笑得跟朵儿一样，她转看看自家的沈星星小姑娘，又黑又瘦又小懵里懵懂——的确已经是两个世界的小姑娘了。唉，心酸，可她们父母的，每一个决定，对孩来说，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只有天知。

    外面男人们终于拖拖拉拉地回来了，孟沁和曹静芝对着陈东来使了个，陈东来苦笑起来。顾西要是决定了的事，十也拉不回。看来他不止会一直看不到斯江，连即将到来的斯南，他也看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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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又是个温天，夜里暑未消，陈阿娘抱着一大包斯江的衣裳和日用品，小脚伶仃失魂落魄地走向六十三，邻居跟她打招呼，她也不搭理，后的议论她也没听见。还没到顾家门，她就听到了斯江和顾阿婆的笑声，差崴了脚。

    顾阿婆招呼：“来来来，亲家母吃西瓜，冰里湃过的。”斯江也兴地跑过来搂住她的，阿娘阿娘唤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