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 - 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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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民夫居然敢嘴:“打老鼠怕伤着玉瓶,本来就是务实的老话。你不把瓷收好,反倒怪我?你说,哪有耗不逃窜的?”

    斜倚着的凤栖直起,问溶月:“溶月,怎么了?”

    溶月期期艾艾的:“是……是王妃案几上那只雨过天青的瓷瓶……碎了。”

    凤栖柳眉倒竖,半日:“叫他小心些!”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乒乒乓乓”。

    凤栖要问:“又是什么砸坏了?”

    溶月带着哭腔:“是……是王妃的朱砂瓷笔洗……”

    凤栖再也无法忍耐,脚冲了去。

    外面人不敢撄其锋芒,缩着在院门外竖耳朵听,心里都想:啊,这个民夫这次大概是要倒霉了。

    不过自凤栖去,里面乒乒乓乓的动静没了,大概在她的亲自监督,那民夫小心谨慎了很多。

    外面的人也不由松懈了。值守的亲卫不太耐烦在宅伺候,摸摸鼻对那些丫鬟婆说:“这地方我们来也不合适。那民夫门时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上就破破烂烂的衣服,褡裢里有几只小耗,说是叫声可以逗引屋里的母耗的,竹柄的掸和网兜也是寻常事。你们听着里面的动静,有什么况赶过来回报。”

    打了个哈欠,手一挥,带着其他亲卫离开了。

    那些被凤栖喝骂去的丫鬟婆也松懈了:里面有溶月贴伺候,外她们何必还探探脑等着讨骂?反正天塌来有溶月,难得有个不用提着心,可以稍事休息的时候。

    便都三三两两坐在甬边的廊休息。

    过了一会儿,有个婆溜鼻:“欸,这什么味儿?”

    另一个丫鬟说:“好像是王妃从慧能寺求来的香油的味儿,这几天在明灯呢,天天都有这个味儿。”

    又过了一会儿,那味儿越来越重,而且掺杂着其他的焦烟气味。

    “怎么像什么烧糊了?”

    “难那捉耗的民夫在用火熏耗?”

    “溶月那丫没生火给王妃什么心吧?”

    “哎,那屋上是烟么?!”

    …………

    发现烟雾就非同小可了。

    她们涌到门,却发现门扇不知什么时候被闩上了,拍了门大声问:“王妃还好吗?里面火烛没有什么问题吧?!”

    并没有人回答。

    几个人试着撞了撞门,然而力气小,门扇没有丝毫动静。

    但听院里声音此起彼伏:先是王妃豢养的鸟儿惊惶的叫声,接着是她的鸽呼啦啦飞上了天宇,再接着就是木烧裂时“哔哔啵啵”的声音。

    而黑烟已然冲天,连着突然蹿起老的赤红火焰,院墙外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负责伺候凤栖的节度使丫鬟婆吓得倒在地好几个,恐惧得话都说不来;也有稍微冷静一的,连带爬沿着甬去找人帮忙,那“走啦!王妃的屋了!”的叫喊声带着恐惧的颤音,让闻者心惊。

    那直冲天宇的火焰很快招来了节度使府里的亲卫、门房等大分人。

    亲卫们撞开院门,顿时被里面烟熏得倒退了几步,咳了起来。而后眯着睛,挥着手喊:“快!救火!在哪里?!”

    冬季天燥,王妃的屋里又有供奉佛像的香油,燃烧起来简直是快得惊人。转间就只看见正屋的楹、房梁、窗棂、栏杆……都浸火焰,赤红的火不断地向四周舐,看就要越过这座院墙,扑向一座。

    男人们蚂蚁传一样传了几十桶泼上去,然而对于这样的大火而言,真正是杯车薪,都不能扑灭分毫,倒有几个人离烟雾太近,熏得了过去。

    大家嚷嚷着:“快!把侧边屋推倒,隔开大火!再烧,整座节度使府、整条街坊都要燃着了!”

    遇到无法浇灭的大火,通常只能拆屋来阻止火势蔓延。此刻谁都不敢休息,推墙、扒屋、泼……个个忙得一臭汗。

    至于屋里的王妃,此刻顾不得想,也不敢想。

    只知这样的熊熊大火,没有人能逃生天。温凌回来会怎么样,更是不敢想,只怕节度使府里要血漂杵了。

    凤栖穿着一件半旧的黑斗篷,里是便于骑的胡服,亲自背着她的琵琶,猫着腰与溶月、云桐一起从正屋之的一钻了去。

    这屋的主人大概原来喜豢养一些小动,除了廊的鸟雀,还有猫猫狗狗,常青木掩蔽的墙上有供猫儿,挖得不小,连材颀云桐也能够钻过去。

    全府人的注意力都在着火的正屋上,府邸每个门留守的冀王卫兵只有两个,侧门在偏僻的小路上。外面的人仰着眺望正屋,那里宛然大的火把,两个卫兵摇摇,用靺鞨语说:“这样大的火,不知得死几个人才能救来呢?”

    另一个说:“就怕王妃有事,大王征伐郭承恩那老贼回来,大概要雷霆震怒了。”

    “可不,里面的人估计要倒大霉了!”

    正说着,里墙传来一声动静,好像是人在说话,又像是鸟叫,警觉的卫兵喝了一声:“谁?!”

    没有听见回音,他小心地握着刀,慢慢推开侧门,往里张望了张望。

    “有什么吗?”另一人问。

    那人小心翼翼探步往里去,好一会儿才笑:“自己吓自己了,是一只黑鸟,大概是乌鸦?”

    那黑鸟在地上啄了啄,突然仰“嘎嘎”叫了两声,又说了一句:“走啦”“走啦”。

    卫兵笑起来:“嘿,这乌鸦还会说人话?是黑山神派来的灵鸟么?”

    有些好奇,放刀,蹑手蹑脚想去捉这鸟。

    门外那个不耐烦地说:“你小玩心怎么那么重啊!快来守门吧。”

    却不知里面那个刀兵甫一离手,便被云桐从后勒住脖,掸柄的竹竿里的利刃既稳、又准、还狠地割断了他的咽。那人连一声音都发不来,就倒地毙命了。云桐的胳膊卡着他的脖来的鲜血浸了他的衣袖,却没怎么脏污那士兵的衣

    外等了一会儿,再次说:“你嘛呢?撒去了?”

    刚从门里探来,被反手一刀割了

    溶月吓得叫不声来。

    凤栖说:“你不是书生吗?”

    云桐到门边再次确认卫兵只有两个,才说:“我在羡时半耕半读,过地,过年也杀过年猪。”

    凤栖瞥他一,竟不知是不是该看不起他。他却对她鄙夷的目光很无所谓似的,到门房的盆里洗了手上的血污,然后环顾四

    门房还有节度使府原来的门,此刻战战兢兢的,见云桐的目光瞥过来,“扑通”就跪了连连磕:“是北卢人!不是靺鞨人!”

    凤栖说:“你在这儿还有别的家人么?”

    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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